是为了她,更是为了她自己。与其寄希望于让旁人来改变自己的现状,永远都不如相信自己。
萧翾伸手,为观若整理了长发,手上也沾染了一点梅花香。
“越宅清萼园之中的梅花,如今开的好么?”
观若一直身在香气之中,并不知道萧翾为何忽而这样问,也不知道她口中的“越宅”究竟是何处。
在那一瞬间里,观若几乎要以为萧翾是和远在薛郡的高熠一样,是将她错认成另一个人,偏要她与他们分享一段她根本不曾参与的经历。
萧翾为她解释,“如今晏氏的官邸,便是从前庐江城另一个世家越家的祖宅。”
“甚至我们如今脚下的这座宅邸,数十年前,也不过是越氏的一处别院而已。”
观若便明白了过来,“今日一路都有人引路,该去哪里,便去哪里,不曾去过清萼园。”
萧翾似乎是有些遗憾,“从前越氏的太夫人深爱梅花,清萼园中有上千株梅花,开花之时,可以同太原晏氏满山的玉楼琼钩相提并论。”
“可惜了,你不曾有机会见一见。”
怕萧翾不喜,她早已经将晏既赠予的梅花暂时抛却了,这一段香气却仍然停留在她身上,不曾散去。
“今年的梅花,大约不似从前那样好。我在府邸之中呆了许久,也曾经四处走动,却几乎没有闻见过花香。”
这样多的梅花,同时开放,清芬十里,可是除却晏既赠予她的这一枝,她没有闻到其他梅花的香气。
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
而萧翾既然觉得如此遗憾,想必是她曾经见过清萼园中疏影横斜,露痕轻缀的无限佳丽。
“大人从前,同越氏的人很熟悉么?”
晏氏占据了越氏的祖宅,越氏之人又在哪里?
萧翾摇了摇头,“算不得很熟悉,只是我祖母的双胞妹妹嫁入了越家,就是我方才所说过**梅花的那位越老夫人。”
“自她之后,越氏之女,几乎都是深爱梅花的。”
“四郎的母亲便是越氏之女,嫁入陈家,做了陈氏家主的妻子。只可惜没有多久,便如梅花一般凋谢在春风里了。”
痴恋梅花,也痴恋自己的丈夫,爱错了人,结局总是不美好的。
这应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了,观若应当并没有机会能知道。
便是知道,除却为故事之中的人喟叹,也再做不了什么。
不必徒增伤感,也不必在再见到陈郎君时,不自觉地添上几分对他的同情。
她只知道原来萧翎曾经跟她说过的一些话是错的,而陈郎君那样喜爱梅花,也同红梅花相衬,或许是因为他的母亲。
萧翾沉默了片刻,没有要为观若开启这段往事的意思。
“时辰已经不早了,阿若,你该回去了。”
观若也记挂起了被她随手抛却在路旁的梅花。那或许是一些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她也要懂得珍惜。
观若站起来,同萧翾行礼。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裾,她才发觉其实这酒又已经让她醉了。
希望雪后的夜风温柔,不要吹走她的困倦之意,令她能在月圆之夜做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