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戴着这支红宝石发钗,也是对她的惦念。没有打扰任何人。
“这是从前我在梁宫之中,袁姑姑插戴在我头上的。大约从前,是文嘉皇后所有之物。”
她并没有什么值得瞒着萧翎的。而也有一些事,她是不会告诉萧翎的。
一个多月以来,她总是要和她打听元夕她们分别之后发生的事,她从没有透露过一星半点。
那两张面具将她与晏既的身份都隐去,往后也不必再提起。
观若继续回答萧翎的话,态度透露着理所当然,“我此时仍然年少,又非心如槁木,为何总是该一身缟素?”
如萧翎所说,元夕过后,她对于自己的态度是全然变了的。
若得不穿官袍之时,她重新燃起了,这个年纪的少女应当有的,对自身,对美丽的探索。
非是为悦己者容,只是为了取悦自己。
从前的一盏琉璃花灯是她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如今她什么都可以得到,又何必要与自己为难,令旁人常生怅惘。
承平十二年元夕,她拿着晏既送给她的花灯早早回家,兴奋地邀请父亲同赏。
父亲独自一人酒气熏熏,躲在昏暗的书房之中,将自己与一切热闹,一切欢乐都隔绝开来。
他看着那盏花灯,满含着对母亲的深情和遗憾,吟诵着一首词。
“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月时,花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父亲眼中根本没有她,死别之泪,将花灯之中的烛火浇灭,也浇灭了那一日她心中最后的一点快乐。
今岁元夕之时,晏既送她的那一盏花灯就挂在她的帷幔之上。
那一夜她手捧着一朵燃烧的莲花,独自一人回到云蔚居中,莲花烛火熄灭了,她不会再将它点燃。
但是她明白了这些年来晏既对她的盼望,明白了他想要看到的是怎样的她。
生离同样让人常怀苦悲,这世间并非所有的遗憾都可消除。
至少这件事她会无声地做到。
“这话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