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萧翾这样的人少。既要满目繁华,歌舞升平,也从不惮于直面自己的内心。
“阿珩。”
观若没有回过头去,她知道,这里看似是她的地方,其实是他的地方,他总是要过来的。
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裙摆之下,微微露出来的一点莹白。
“臣妾今日言语莽撞,冲撞了圣颜。自省半日,自觉庸姿xia • ti,不堪陪从椒房。”
“请陛下将贵妃印玺收回,臣妾愿自封于永安宫中,永不见天颜,永不迈出永安宫一步。”
内殿之中,每一寸青砖地之上,都铺着柔软的地毯。
她喜欢那种厚重的质地,赤足踩在上面,闭上眼睛,于那时年幼的她而言犹如踩在云端。
她知道宫人们私下里都说,她是一步登天,每一日都在云上行走。
在云上行走,底下却是万丈虚空,她一不小心就会摔的粉身碎骨的。这是她们不会说出口的话。
观若的确知道在云上行走的感觉,她也无比清楚的知道云下是什么,她分明,是能够踩到实处的。
“阿珩,分别已有两年之久,今日来归,你不想见到朕么?”
梁帝这句话一说完,观若又忍不住想要笑起来。
他做了一世的皇帝,年少时争储位,杀伐决断,怎么到了如今,还能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
是因为他觉得她好哄骗么?
观若回过头去,用一张素净的脸面对着梁帝。她已经将所有的胭脂都洗去了,将两片柳叶,重新修成了远山。
他喜欢的是她与文嘉皇后相似的样子,喜欢燕德妃,又是喜欢燕德妃与她相似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