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望着面前的宫门,渐渐地有宫人聚过来,跪在了她面前。
一个女官模样的宫女道:“贵妃娘娘请留步,燕德妃娘娘重疾病未愈,且这病会过人,陛下下了旨意,不允许任何人在景明殿出入。”
观若径直踏入了宫门之中,将那些宫人甩在了身后。
“本宫有陛下口谕,要见到你们家娘娘,问一问她上元账目的事。”
能丢下这一句话充作交代,也算是观若对这些拦路的宫人内侍的客气了。
原本跪在她身后的一群宫娥立刻站了起来,呼啦啦地将观若团团围住。
“娘娘,您不能进殿中去,您说您有陛下的口谕,可是陛下分明说了……”
“请贵妃娘娘进来吧。”观若还没有说什么,窗边便传来燕德妃的声音,听起来全然正常,哪里会是久病之人。
燕德妃发话之后,围绕着观若的那些宫人顷刻之间便又散去了。
观若同坐在窗边长榻之上的燕德妃对视了一眼,而后步履从容地进了内殿。
她在窗边的长榻之上摆了棋盘,正在自己同自己对弈。
观若的位份在她之上,她并没有要站起来,同观若行礼、打招呼的意思。
观若见长榻另一侧还算干净整洁,便也径自在她对面坐下了。
燕德妃手中捏着黑子,正在思索该往何处落子,观若随手捏了一枚白子,仔细地观察着局势。
不知道燕德妃这一局棋是自己同自己对弈才下出来的,还是根据某一本棋谱之上的残局摆出来的。
黑白子势均力敌,都将对方压制的死死的,难怪燕德妃捏着棋子苦苦思索,久久都未能落下。
观若才找到了一点破绽,想要出言指点,燕德妃的棋子落下来,却是将棋盘中央的棋子都砸开了。
“贵妃娘娘来我这景明殿中,是想要做什么?”
观若也就将那枚白子放回了棋盒之中,随口道:“就是来看看你是否还活着。”
燕德妃轻嗤了一声,“多谢娘娘关心了,这段时日在景明殿中,什么事也不必思索,臣妾过的很好。”
“还没有恭喜娘娘,年后便被陛下解了禁足,如今又可以在宫中呼风唤雨了。”
“是,陛下已经解了本宫的禁足。那么燕德妃你呢,你又是为何为陛下惩罚,至今不得自由?”
燕德妃被禁足的时间,大约就在观若之后不久。
之前她的消息并不灵通,心中也总是想着之前所知道的那些消息,终日惶惶不安着。
梁帝解了她的禁足之后,她又重新到含元殿中处理政务,若不是裴俶那一日忽而提起来,她甚至还想不起来该去搞清楚燕德妃被禁足的这些事。
裴俶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她的。
燕德妃斜斜地靠在美人靠上,意态慵懒。
“还能是为了什么?不过是让本宫陪着你禁足,给六宫嫔妃助助兴罢了。”…
这明显是一句玩笑话,观若不会放在心上。
“不是因为他知道你将谢家的事情泄露给了我?”这是观若所能想到的,最可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