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事?”观若尽量的收敛着自己语气中的不耐烦,她不知道今日她要多花上多少的时间,才能把那些活计做完。
吕婕妤的话里,带上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小心翼翼,“我能活下去吗?我的孩子能活下去吗?”
这样的问题,问她有什么用。
从梁宫陷落的那一天起,答案就只在那群掌权之人手里了。
德妃的昨日,很有可能是她们任何人的明日。
观若还是心软了一分,“你要好好休息,才有可能活着。”
但若是她殒命在了生产之时,她的命也就不是把握在那群男人手里了。
只是无论哪一种,都半点不由她自己。
在她将要走出营帐的时候,她忽而想起来该问吕婕妤一个问题,“原先应当和我住在一个营帐里的那个女子,她去了哪里?”
吕婕妤应当有自己的马车可以乘坐,可金更衣过世,她为了嘲讽她,占了金更衣的位置与她同车。
而前生和她住在同一个营帐里的是眉瑾,是不是也是被吕婕妤给顶替了的?
“殷观若,你以为我当真那么想要和你住在一起么?”
观若没有回头,也听出来她在流泪,她对她还是有恨意,不可能因为她帮过她,就瞬间消弭。
所以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比方才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力量。
吕婕妤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骗她,白日里同乘马车,以方便嘲讽她,观察她的失落和绝望是一回事,夜间同寝又是另一回事。
那眉瑾究竟又是去了何处?
观若才出了营帐,正好遇见一个拿着木盆的女子,她不识得她,应当是从前梁宫里的宫女。
她没有上前去搭话,只是跟在她身后,往溪边走。
她们的营帐是在半山腰,她跟着那宫女走了许久的山路,才看见了林间的溪流。
是在古木的环绕之间的,少有人来,树木繁茂,几乎有了遮天蔽日的意思。
虽然是夏日,走近这样的密林中,日光不见,还是觉得有些阴冷。取来了今日要浣洗的衣物,手一浸在溪水中,更觉得浑身上下都冷。
等夜幕降临的时候会更冷,况且她也想早些回去,可以找人打听一下眉瑾的事情。观若定了定心,从一旁分管浣衣的嬷嬷处将衣物取出来开始浣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