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问,观若才忽而惊觉,方才邢炽似乎连事情的因由都没有问过,便定了傅嬷嬷的罪。
自然,若是他问一问,也会知道这件事同她和蔺玉觅是无关的。
邢炽便点了傅嬷嬷,“傅嬷嬷自己来说吧。”
傅嬷嬷此时被邢炽点名,更是抖似筛糠,那里还能说得上什么话。
蔺玉觅再也忍不住,一双眼睛血红,“她觉得我姐姐一条贱命,抵不上李家几个金贵的士兵,因此心中不愤,拿我出气。”
“如何?晏将军麾下的仆从阳奉阴违,您是要包庇您的仆从,还是要履行您今日大庭广众之下对所有人说过的话?”
被一个女俘这样问话,晏既却反而好似没有方才那样生气,只是神色冷淡的吩咐邢炽,“带下去,打十军棍,往后如平常仆妇一般劳作。”
这样的惩罚,比方才邢炽所说更严厉了数倍。难怪傅嬷嬷一见到晏既过来,就立刻吓的只知道磕头了。
邢炽自然不敢违逆他的命令,神色中显出了一点不忍来,打发站在一旁的士兵,“快带下去。”
傅嬷嬷吓的连求饶都不会了,任由那两个士兵将她拖了下去。
四周又安静下来,只能遥遥的听见几声傅嬷嬷呼痛的声音。
观若和蔺玉觅都仍然跪在地上,她终于忍不住,又如在溪边时一样,不断的落下泪来,打湿了被夕阳安抚过,已经尽数干涸的地面。
晏既仍然没有走,观若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今日又经历了许多事,她既没有力气,也不想抬头。
人在非常疲累的时候,是很难集中注意力的。观若忍不住走了神,想起了她上一次长跪的时候,那时是在含元殿前。再往前,是她刚刚成为梁帝的妃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