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胸一箭,真是叫我痛彻心扉。”
他的语气由浓烈的恨意转为轻蔑,“你手里的不过是一只箭头罢了,你想对我做什么?”
“那就要看大人想要做什么了。”
观若在心里衡量着她和李玄耀之间的差距。男女的力量的确悬殊不错,可他重伤未愈,方才又饮了酒,自己未必就什么也做不了。
拖一拖时间,眉瑾和晏既总会发觉她不见了的。
李玄耀在一旁的青石上坐下,也许是牵动到了并未完全长好的伤口,他的眉头皱了一刻。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笑的令人讨厌,“怎么明之他找你过去,你同他独处了许久,便不会如此刻一样害怕,把自己的爪子都亮了出来。”
“反而是对我这最懂得怜香惜玉之人,总是这样恶语相向,连一个笑脸也没有,真是叫人伤心呢。”
观若不想和他虚与委蛇,“大人心里应该最清楚。”
晏既什么时候要传召她,永远都是堂堂正正的。纵然他的剑锋会对准她,也会在她自己往上撞的时候,飞快地将他的剑收回。
李玄耀轻轻笑了一声,“那你以为他此刻保护你,便会永远保护你么?马上就要到安邑了,景阳郡主在那里。”
“你从前在宫中,四时八节,景阳郡主时有进宫,你应该是识得她的吧?”
她还真的并不认识,她在宫中三年,没有见到过景阳郡主一面。
宗室女进宫,有时回去后妃宫中坐坐,可是那几年观若那样得宠,她也从没有来过她的永安宫。
只有景阳郡主出嫁前的那一次,她曾经到永安宫来求见过她,还被袁姑姑拒绝了。
她一直都不知道那时她求见她的缘由。不知道景阳郡主还记不记得这笔帐。
李玄耀的语气越发轻佻起来,“景阳郡主,那也算是人间绝色了,比你要合我的口味。”
“她可是明之的老相好,等到了裴家,到时候他忙着同景阳郡主叙旧情,可就轮到你伤心了。”
观若很快想起了蔺玉觅的话。
景阳郡主的外祖家就在城西,她常常往城西去。而城西的其他权贵,也没有人能尊贵的过景阳郡主了。
所以……她就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一个已为rén • qī,一个又是废妃之身。”
李玄耀笑着摇了摇头,又伸手折了桂枝,带落了一片金黄。
“我们明之的情路怎么这样坎坷,偏偏就是喜欢旁人的女人。”
观若立刻反唇相讥,“大人不也是么,在这军营之中,您沾染的‘旁人的女人’似乎也不少。”
甚至还为其中的一个所重伤,成为全军私下的笑谈。
“这话听着,倒是像在吃醋。”
李玄耀从青石上轻巧地跳下来,又开始朝着观若走,目光落在观若身上,燃烧着炽热的**。
“明之他既然有这样的癖好,不知道你成了我的女人,他还会不会和从前一样喜欢你。”
观若心中的弦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握着那支箭头的手也更用力了些。
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肯令自己发起抖来,在她厌恶的人面前显露出弱势。
一面也望着李玄耀,想着他再这样走过来,自己该在何处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