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既只好又腾出空来哄着吴先生,“您是救死扶伤的大夫,该想的是如何为病人减轻痛苦,怎么总想着折腾我。”
吴先生没好气道:“你小时候还嘴甜,见了我,总夸我是什么华佗再世,仲景重临,就想着我给你开的药能不那么苦。”
“此时长大了,能忍这些苦了,却是一句好话也不会说了。”
“若不是你自己折腾自己,老夫此时用得着在这里?早已守着蒋副将,守着其他的伤兵去了。”
“若有的选,我也不会自己去了。”
晏既无奈地笑了笑,“我身边这些副将,除了眉瑾,全都是他们的父母千叮咛万嘱咐才交给我的,他们的父亲都是我父亲的老部下。”
眉瑾的父母不曾嘱咐,只是因为他们早已经不在了。而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
“他们的父亲陪着我父亲出生入死了一辈子没有事,嘉盛和风驰在我身边不过一年,我总不能真叫他们吃了什么大亏。”
今日他若是不去,恐怕风驰便真要出大事了。
那绷带在晏既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吴先生长叹了一声。
“老夫亦从军多年,这道理难道就不懂?不过是实在心疼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罢了。”
“老夫再问你一遍,今日之事,难道非要你亲去不可?”
“刑副将此时就在这里,你自己问问他,他是愿意看你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还是愿意替你去。”
刑炽正准备开口,便被晏既打断,“嘉盛,你不必说了,你是最早跟着我的人,我是知道你的。”
“可今日之事实在是迫不得已,我们在裴氏有人,难道裴氏在我们这里就没人?”
他试图说服吴先生,“这巨蟒的头,非得是我亲手斩下,那才有最大的威慑力。才不枉今日风驰和琢石受这一次磨难。”
吴先生摇了摇头,不再劝他了,“你这孩子从小就执拗,好在是夫人将你教的好,没有走到什么歪道上去。若像……”
他说到一半,不再说下去了。
伤口已经重又包扎好了,刑炽取了干净的里衣过来,帮着晏既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