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地面上泥土松软,陶瓷制的瓶身,并没有碎裂开来。
裴俶的语气夸张,“阿若,这可是好东西,你怎么不好好接着呢?”
观若的目光离开了那药瓶,裴俶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她都是决计不敢要的。
她也不得不继续和裴俶拉扯,直到他说出他今日的目的。
“妾本是亡国之妃,阶下之囚,哪里配拿裴郎君的好东西呢?”
裴俶弯腰,捡起了那个药瓶,语气漫不经心,“亡国之妃,阶下之囚,却能日日随意出入晏明之以及他身边亲近之人的营帐。”
“阿若,其实你真的和我是一样的人。”
为人所轻视,却也能做常人所做不到的事。
观若并不知道裴俶还是怎样的人,她只知道他是一个疯子,他们根本就是不一样的。
她和裴俶在一起,每说一句话,或是无言的每一刻,都令她觉得十分不安和不适。
他轻轻地将沾在药瓶上的草叶拂落了,“晏明之太莽撞了,他只知道那沼泽中有巨蟒,是裴倦对他的杀意,却不知道那巨蟒身上还有旁的东西。”
有旁的东西,或许就和伏珺与蒋掣的伤有关。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裴俶看出了观若眼中热切的求知欲,再次伸手,将药瓶递给了观若,这一次,她没有避开。
“在我父亲刚刚成为裴氏的家主的时候,来此处狩猎,便发觉了林中的那条巨蟒。”
裴俶轻轻笑了笑,嘲讽之意如日光般明晃晃。
“我父亲觉得,河东之地的地头蛇,只能是我们裴家,所以怎么能容忍这条巨蟒一直盘踞在裴氏的地盘上呢?”
裴俶说到裴沽,言语中并无半分尊重。
其实从裴凝的事情上也看得出来,只怕裴沽当年虽然将他们母子带回了河东,对他却并丝毫怜惜的。观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情他。
“只是我父亲带着人一连进去斩了几次巨蟒,都没有能够成功。”
“且回来的那些为巨蟒所伤的人,各个都高烧不退,得了让城中众多名医都束手无策的奇症。”
晏既第一次进林,便将这巨蟒成功斩杀了,的确足以威慑裴氏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