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仿佛是都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仿佛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裴氏的人有关系,她是晏既的叛徒。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吴先生忽而又折返回来,观若心中升起的一点希望,很快又湮灭在他的话语中。
“蒋副将一直昏迷不醒,将军在陪着他。”
“此时伏大人却还清醒着,殷娘子若是无事,便去帮忙照顾一下伏大人吧。”
观若木然地应了“是”,失魂落魄地朝着伏珺的营帐走去。
在她将要掀开营帐的时候,她忽而想,她是不是可以找伏珺帮忙,让她帮她找一个什么能圆的过去的借口,而后再让吴先生过来试药。
伏珺说的话,在这里一定比她说的要有分量的多。但是她很快又放弃了。几次伸出手去,最后都不得不收回来。
伏珺和晏既彼此之间的信任太珍贵了,只要是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她凭什么让伏珺来承担这份风险,和将来可能会有的后果。
于晏既也是,她从没想过要隐瞒这瓶药的存在,就是不想看他失去朋友,看他痛苦。
更何况今日的话,她只要对伏珺说出口,将来在晏既心中,她便会因为欺瞒,因为自私而多一分卑劣。
就算他们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她也不希望是这样的。
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去寻晏既,把今日的话尽数说给他听,由他来抉择。
裴凝说话居然是对的,被裴俶这样的人缠上了,她只能自己咽下苦果。
尽管她觉得自己也很无辜,始终都囿于“梁帝珩妃”这个身份没法脱身。
这三年的债,或许她是要用一生来还了。
观若苦笑了一下,转过身,坚定地朝着蒋掣的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