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既居然也就没有再坚持,“那你先回去,若是有什么事,便叫人来报我。”
观若松开了手,难得的心理没有多少不舍,很快出了营帐。
一路上她都在思索着方才的事,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晏既方才同她解释的时候过分紧张了,他和她说了谎,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会不会也如梁帝一般,只将她当作一个替身?
他从长安回到太原,忘记了城西那个苦苦谋生的女子,转而爱过一个发髻间簪着白色芍药花的女子。
玉楼琼勾是重瓣的花朵,而他所绘的,她发髻上的那朵芍药花,花瓣单薄,不过数片而已,和云蔚山北麓的是一样的。
这是他的家族徽记,他是不会弄错的。
于是另一个可能又出现在观若的脑海里,他和她是一样的,一样在云蔚山里生活过。
想到这个可能,观若遽然停住了脚步。
也许是正午的秋阳太过酷烈,而她从晨起到如今根本就没有用过一点食物,她的头止不住地晕眩起来,已经不能再支持她做任何复杂的思考。
幸而周围没有什么人在注意着她,将她的事情上报给晏既。
在她理清楚这些因果之前,她也许会有些抗拒见到晏既。
那一阵眩晕之感渐渐地止住了,观若开始继续朝前走。
她自己的营帐周围,一直都是鸦雀无声的。
她小心地掀开了帐帘,原本以为自己看见的情形会是蔺玉觅坐在穆犹知的床前百无聊赖,而穆犹知紧紧闭着她那双只剩下空洞和迷茫的眼睛,不愿醒过来。
可是蔺玉觅不在这里。
穆犹知清醒着,靠坐在床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