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既握着她的手,放到他心口,“你只看得见琢石的辛苦,看不见这段时日来我忍的辛苦。”
他将这番话说得如同千帆过尽一般平淡,“阿若,我已经爱了你许多年了,我心里有多盼望着你成为我的妻子,你是想象不到的。”
他有多么想要和她在一起,在云蔚山中的那些岁月结束之后,他就有多痛苦。
他以为他是太恨了,没想过这些恨重新转换成等价值的爱之后,会让他变得多么不顾一切。
可以低声下气,可以隐瞒,可以欺骗,可以违背他做人的所有原则,只希望她能跟他在一起,做他的妻子。
他说话的语气越平淡,观若反而越是能体察到他心里那些汹涌的情感。
这世上或许再没有一个人会同她说这样的话了,哪怕是骗她,也不会再有。
她好像没有办法用言语回馈给他等价的情感,她对他的爱意里,到底是掺杂着她前生对于李三郎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意。
她不知道该不该将两世完全不同的人看作是同一个,既然她不打算将前生的恨意一同加诸在晏既身上,那她就应该慢慢地把她对他们的爱意分开的。
她会努力忘记李三郎的。
而此刻她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了晏既,希望他能感受到她的决心。
晏既也伸手回抱着她,但是他很快缩回了他的右手。
观若察觉到了不对,他的右手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对。
他朝着她走过来,右手却不曾移动分毫,他甚至宁愿让她靠着他原本已经受过伤的左手。
“晏明之,你又受伤了对不对?”
所以他要穿着铠甲过来见她,这样她才不容易发现他的伤口。
晏既笑的有些无奈,知道她已经发觉了,只好老实道:“既然是行军打仗之人,总是难免要受伤的。”
观若从来也不是怪他这个,她静静地盯着他,“你又没有主动告诉我。”
晏既有些心虚起来,“我好不容易才重新见到你,总不能见到你什么都不说,先告诉你我受伤了吧?”
观若莫名地委屈起来,渐渐红了眼眶,只是仍然望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