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的绝望和求生的**,想要见到她的**交织在一起。
幸而云蔚山中的野兽也早已经被踏驱赶过,他在一片黑暗的夜色之中,终于望见了一星昏昧的灯光。
他知道那是她。
就好像是从前很多次,在长安城里的时候,他感觉失意,夜晚漫步到城西的时候。
那时的她不会接纳一个康健的贵胄子弟,不会用她的光芒来照亮站在黑暗里的他。
而那一夜的他,不过是一个抛却了所有身份,性命垂危的普通人。
所有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他从踏莎身上摔了下来,不省人事。
剩下的事情他不知道,自然无从回忆。也不想回忆他躺在她的床榻上动弹不得,不能和她有一点交流的时候。
他想让面前的情景一下子跳到后来,他和观若在一起生活时的情形。
可是他发现他仍然睁不开眼睛,只能不断地重复着观若在屋中忙碌,时而停下来,走到他窗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他的鼻息的时候。
他看着这样的情景,伸手却触摸不到她,他只能努力醒过来。
只有醒过来,才能同她一起,做更多的事。
“明之!将军!”
是谁在呼唤他,他睁开了眼睛。
“吴先生!将军醒了,您快过来看看。”
是怎么回事,他眼前分明应该只有一个人。他想要坐起来,却根本没有力气。
吴先生走到了他的床榻前,察看了他的状态,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转身提笔,开始为他写新的药方。
晏既偏过头去,拼命地想要在人群中找见他要找的人,始终不能如愿。
只是一场美梦罢了,南郡而至颍川有数百里,他该醒过来了。
他问出了第一句话,“风驰还在阵前?”该在这里的人每一个都在,只有蒋掣不在。
伏珺捉住了他冰凉的手,“如今情势未明,钟家的人也不敢贸然出城进攻。”
“风驰守在阵前,嘉盛和眉瑾会过去轮换,你不必记挂。”
伏珺手里的一点暖意,令他觉得很舒服,在痛楚之外,他感觉地到她。
他反驳了伏珺的话,不敢叹气惹来更多的惆怅,“既然醒来,如何能不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