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之中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观若和袁音弗两个。
观若仍然在为袁音弗擦着额头上的汗,一整块帕子都湿透了。
她们默契地没有先提起孩子。
“折腾了许久,你一定是累极了,身上可还疼地厉害?快睡一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袁音弗轻轻地摇了摇头,短暂闭了眼睛,复又睁开,“方才还想睡,这嬷嬷几句话,我倒是又清醒了。”
她微微仰头看着坐在她床前的观若,“阿若,你该累了,不必在这里陪我了。”
袁音弗睡不着,观若自然也如是。
她不愿就走,“我还是在这里陪你一会儿,这一场劫难总算是结束了,我们都是劫后余生,可以聊一会儿天。”
袁音弗便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女人的劫难是受不完的,把一个孩子生下来从来也不是终点,只是另一个而已。”
她近来听这些老嬷嬷说了许多的养儿经,只觉得有千万重的烦难在等待着她。
她轻笑了一声,既苦涩,又是嘲讽,“孟嬷嬷说这个孩子生的像我,可是我甚至都不敢看他。”
“我害怕我在他脸上看出一星半点李玄耀的影子,又让我夜夜都开始做噩梦。”
观若很想问她一句,既然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只是她没有问,因为已经太晚了。早就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
“是个男孩儿,至少他将来不必受女子要受的那些苦。”
“而李玄耀也一定会更重视他,无论你想用他做什么,都是更有可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