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打此番是有备而来,他先派出云梯佯攻城墙,实际上另外派了一队人马猛攻城门。赵煦命人加强城门防守时,巨大的火龙球已经呼啸着翻越城墙,成为匈奴人的第一道急先锋。
一时间,灭火的灭火,防守的防守,场面渐渐乱了。
成狗剩和成麻方才杀敌杀得兴起,这会儿刀也卷了、人也疲了,可匈奴人就像不知道累似的,继续一波又一波地扑上来。
杨遇一箭朝着成狗剩射过去,把他身后一个偷袭的匈奴军she个对穿,成狗剩回头一看吓得脸色都变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道谢,又爬上来好几个匈奴,杨遇眉头一皱,觉得城墙外可能不妙。
火龙球的内部是满满的火油,不能用水泼,也不能打碎,否则火龙球一破,大火会顺着火油舌头一般卷过所有的人和东西,把一切烧得灰都不剩。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黄沙掩盖,但这也注定了费时费力。
在火龙球被扑灭大半的时候,一道城门被攻开了,城外凶悍的匈奴立刻不要命地冲了进来,门口抵挡的巡防军如同被洪水淹没般转眼就没了踪影。
赵雷立即点了一队人上前拦截,赵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严令其他各处誓死守好城门!
边防军的结构像是一个切开一半的火葱,最外层——也就是杨遇他们所在的这一层——巡防的范围最长,驻守的巡防军也相对较多,约有四万人马。第二层在五十里之外,人数少一半。第三层又在第二层的百里开外,人数再少一半。
也就是说,就算此时边防军的人数凑齐了,也还是比匈奴少了一万,匈奴这次应该是倾全国之力了。
李远已经让人送信给在第二层驻守的将军赵飞。
杨遇浑身浴血,叮嘱成铁柱几人当心别死了,便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径直来到赵煦面前。
“乌木打带了八万人马出征,此时匈奴王帐十有bā • jiǔ门户大开,末将请命前去一探!”
赵煦愣了一愣,问:“你需要多少人马?”
杨遇道:“末将区区百户,按军法,只能调动百人。”
“好,给你百人。”赵煦见兵符丢给他,道,“匈奴王帐隐藏在黄沙和草原之中,你打算如何寻找?”
杨遇道:“今日无风,照乌木打大军的脚程,王帐距离此处不过百里。”
这方圆百里之内,只有一处峡谷是易守难攻的藏身之处,王帐在哪儿,几乎是十拿九稳。
赵煦面色似乎并不太高兴,但依然嘱咐道:“此去凶险,你可调动甲字班的精锐,一路当心!”
他爹临走前就说过,若是此番真出了变故,他需得和杨遇商量着行事。
杨遇也不同他客气,此处有李远、赵飞、赵煦等人坐镇,乌木打想攻下来还是颇费周折的。若他能赶在前面抓了匈奴单于,就能彻底扭转局面,甚至是一劳永逸。
赵武离开的时候,他便想到过此处。没想到真让他等来了这个机会,虽是九死一生,他也要赌上一把。若是赢了,他至少能官拜指挥使,而正三品的武将便可申请内调。
苍天对他不算薄待,他只等了两年便等来了这个机会!
杨遇握紧兵符,一颗心几乎从胸腔中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