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他回答杨遇道,“这两样不是一样的么?没有传国玉玺,何来天下百姓?若有了天下百姓,没有传国玉玺又能做什么?你,还是太年轻。”
杨遇避过他的锋芒,渐渐地把自己的心思也摆上台来。
“卑职小时候不肯好好念书,因此并不懂大道理。但见过一些事,卑职斗胆请问,一个女孩,无权无势,用自己的脑筋帮助周遭的人吃饱了饭穿好了衣,另有一个知府,身为父母官,却浑浑噩噩,连修路筑坝等事都要百姓自己筹钱,皇上以为这二人谁更有‘君子风度’?”
杨遇不敢直接说皇上的不是,只好用香花和知府来做比方。
皇上脸色不太好看,冷冷道:“自然是少女。”
杨遇拱手道:“皇上英明。若心怀百姓,无论身居何职,总能因势利导。”
“但手握重权,不是更能惠泽万民?少女所行之事毕竟有限,我泱泱大国多少黎民百姓,又有多少个这样的‘少女’?”皇上怒目而问。
杨遇早猜到他会如此说,抱手道:“卑职愿孝犬马之劳。”
皇上见他言谈干脆利落,和方才的虚与委蛇完全不一样,知道他是打算说实话了,便直言道:“若你是担心无人支持,大可不必……”
杨遇单膝跪下道:“皇上若有此类疑虑,亦大可不必。依卑职所见,世子殿下智勇双全,冷静果敢,文韬武略一应俱全,当真是不错的太子人选。”
皇上冷冷地盯着他,有一回儿杨遇都怀疑他可能要把手边的书或者砚台之类的东西朝他砸过来了,但皇上到底有皇上的气度,他始终没有气急败坏。
他只是很失望,肉眼可见的恨铁不成钢。
他很轻很随意地说了一句话,却几乎把杨遇钉在原地。
他说:“卫晞这么好,香花给他不是更好么?”
有一瞬间,杨遇几乎感觉自己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如坠冰窟。他记得很清楚,这话卫屏说过,如今这话几乎是原封不动的从皇上,从他的亲爹嘴里说了出来。
多可笑,这两人分明是仇敌,心思行事却又一模一样。
皇上有些轻蔑地想,要拿捏住杨遇是很容易的。他能为了香花抗旨不遵,他就能利用香花,让他不得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