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椿有所耳闻,想了一会儿道:“前些年入账多些,每年约两三万两,最近几年开始减少,大约只有先前的一半左右。”
大夫人点点头,道:“乖孩子。按照以前的说法,咱们只要替陈家守住这些产业就成,这些多出来的银子是我们可以自己支配的。”
陈椿想,那这不是挺好的吗?就算一万多两,除开她母亲看病吃药的,也还有一多半呢,总能攒下些来。
“你觉得这些钱很多是不是?”大夫人笑了笑,“我和你爹也只算是貌合神离,虽然表面还是一家,但实则已经分开算了。如今我们的进账算是五五分成,若不是他有求于我,这五成我也是要不来的。”
陈椿默默点头。她爹对她娘和对二夫人是什么态度,她们都有目共睹。照她母亲的说法,确实除了汤药费之后,就所剩无几了。
“娘原先也有一点积蓄,这几年慢慢的也攒下来一些东西,给你做嫁妆总还是够的。娘担心的是另外的事——”
她说到这儿,又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陈椿赶紧给她娘拍了拍背,给她递水喝。
大夫人缓了缓,重新抬起眼来道:“娘担心的是,娘这病只有一日比一日重,不可能好转的,以后的开销只会比如今更多……”
她又勾着腰咳嗽了一阵,“娘有时也想撒手算了,省得拖累你——”
陈椿听她说这样的话,连忙哭道:“娘,你胡说什么呢?没了你,我怎么办呢?”
大夫人有气无力地笑了笑道:“娘知道你的难处,娘没能给你留一个兄弟姐妹相互照应,偏偏二房又有那么几个孩子,你爹心里向着谁我也知道。所以娘一定拼到最后一口气,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肯走的。”
陈椿说不出话来,只能趴在她母亲怀里呜呜哭泣。
大夫人轻轻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叹息道:“娘原本也是书香世家的女儿,何曾愿意在这些事上算计别人?然而这就是命,我无可奈何,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要是杨遇放弃一些、甚至干脆不要陈媛的这份家产,那她也就稍微能放下点心来,至少三五年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