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杨高笑起来:“我不能看她冻死在门前。我想来,这事最终怕还得落在先生头上,就带来了。”
常昆听了没说话,只伸手一引:“杨兄进屋奉茶。”
只当没看见祝秀。
不多时,马太守也来了。
这位面容清癯,曾被常昆吊打过的府君一下牛车,就笑容满面疾步走来,作揖道:“恭贺常君乔迁之喜。”
常昆对马太守的到来有些诧异,但念头一转明白过来。马太守吃了祝家大亏,常昆插这一手,给他挽回不少,还搭上了陶侃的门路,那是天大好处。
常昆乔迁,他自然要来。
祝秀早见马太守牛车,避开了去。
此后再无人来。祝家自然是没来的。当初常昆都说了,以后再无关联。祝家主有心却不敢来,怕恶了常昆。
新宅子虽然还差点意思,但仍令杨高和马太守啧啧称奇。其中一些布局,与这个时代颇有不同,难免让人新奇。
乔迁之喜摆宴是分开来摆的。田庄一趟流水席,田庄的佃户、董家村的村民都在那边。建屋的工匠则在左侧的副院摆上。
主院这边就两桌,正堂里一桌,常昆夫妇和杨高、马太守。偏厅里一桌,止小四小五小六三个。
小二小三代常昆这位姐夫去田庄、副院露个面,小七则是个人来疯,这会儿不知在哪儿闹腾呢。
用饭的时马太守连连敬酒,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早先拆郡府、吊打的事儿一概揭过不提,现在对马太守来说,是新开始。
相对的,常昆则表现淡泊。
杨高也挺高兴的。常昆算是在这儿扎下根了,这就是好的。要是像以前那样四海为家,真不符合陶氏的利益。
有句话怎么说的,人世间最大的毒,就是红尘。你要飘飘荡荡若即若离,这毒就毒不到你,可只要你在这里面扎了根,这毒就生效了。
常昆本是孑然一身,那真是一颗浮萍,飘到哪儿算哪儿。那种状况之下,便没有任何顾忌。
现在呢,又是娶老婆,又是办大宅,根扎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