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真人摇摇头:“此龙的脾性,跟祂本事一样大。暴躁霸道,蛮横无理。你小子虽然直烈,但还讲个原则,这老龙可没原则可讲。”
鲍真人细细的说:“你可知祂到底犯了哪条天条?”
常昆摇头。
“大禹治水故事你想必听过。”鲍真人正色道:“当初正逢帝尧共主当天下,此龙因与人发生口角,一怒之下兴云布雨,掀起滔天洪水,几乎淹没世界。祂这一怒,不知死了多少人,险些断了一世炎黄传承。帝尧绞尽脑汁,禹王父子两代,付出了多少血汗,才把祂酿成的灾祸制住。”
“上天由此降下惩罚,押到那斩龙台上斩了三刀,又封了他仙躯法力。否则以小朋友你的本事,如何能与祂打个平手?”
常昆听罢,怔滞半晌。
竟然是这样的事!
大禹治水,其缘由竟在钱塘老龙身上。
如此说来,这钱塘老龙果然不是个好角色。说祂暴躁无理还是褒扬了祂。分明是个孽障!
常昆道:“这老龙掀起如此灾祸,怎不宰了祂?”
鲍真人微微摇头:“单论此祸,其百死莫赎。却只挨了三刀加以封印,此间内中有什么道理,老道却是不知。左右上头有人。听说祂有个兄长,两兄弟似曾颇有功劳,恐是功过相抵之故罢。”
还有哥哥?
常昆心里一转,倒是一下子想到了三娘。若钱塘老龙的哥哥是泾河龙王,那三娘岂不就是泾河龙王之女?
正思索着,鲍真人又说:“祂罪孽深重,切不可与之深交。非是怕了什么,实在这老龙不是好路数。万一莫名其妙遭了祂牵连,到时候岂不百口莫辩。”
常昆在知道老龙不是个好路数之后,也已打定主意不与之深交。无论如何,鲍真人更令人信得过。
“我与他已有约斗,若突然绝交,这老龙万一发起怒来,未免波及甚大,怕是有些麻烦。”
鲍真人看出常昆的心思,笑道:“此龙戴罪之身,不敢乱来。祂此时好比在坐牢,坐牢之时还乱shā • rén,你说是不是该罪加一等?”
常昆惊奇:“还有这说法?”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
“就是这么个说法。”鲍真人道:“你看祂气势汹汹,其实外强中干。”
又道:“小龙女儿是不是发了大水?”
常昆道:“是。”
“这就是了。你道祂整天在钱塘江里睡觉,孙恩稍一挑拨祂就来了,以为祂蠢?这老龙活了几万岁,除了性子暴躁,脑子可不蠢。祂只是察觉到小龙女兴云布雨发了大水,害怕大水淹死了人,牵连之下令祂罪加一等,才急匆匆跑来看情况。”
鲍真人这一说,常昆是真愣了。
原来是这个道理!
在心里转了一圈,他忽然皱眉:“如此,这老龙怎不把三娘带走?留在我这里作甚?”
鲍真人露出意味深长之色:“这个嘛,小朋友,以后你会知道的。那小龙女留在你这里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老龙与你相交,可不是什么都不图。祂几句好言好语,真当祂与你忘年相交?”
常昆更奇:“难道我这里有香饽饽不成。”
鲍真人只是不说,拱手道:“该说的老道给你说清楚了。怎么区处,是小朋友你自己的事。老道若再多言,未免太过。这里就告辞了。”
常昆见真人不说,便也不问,认真抱拳:“前辈叮咛,乃是好意,晚辈铭记。前辈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