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存了部分的私心,是怜悯云宸和她一般家破人亡的身世,所以她才刻意多照顾了几分。
何况云宸很乖,从不逾矩胡闹,又识大体,又会说话,长得还那般称她心意......
林向晚活了两辈子,她从未谈过儿女私情,前世娶杨简,夫妻感情更是淡漠到分房而居。
她自以为胸中有丘壑,不愿为这凡俗所累,所求不过安生度日,保家人无虞罢了。
可云宸呢?男人一生之重便是嫁妻,他是不是在心里,已经将她当成了可以依靠之人?
何况,她还说过新婚之夜,会和云宸圆房。她自己动念的时候,怎么没想起她原本是要放云宸离府的?
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陈秋明会来,她林府的恩怨难道还要让一个无辜的男子替她偿还一分吗?
林向晚浑身一颤,繁复冗杂的思绪缠在她心间,让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她肃着寒凉的双目,疾步来到莲池的凉亭外,冷眼瞧着陈秋明已坐在了云宸身侧,急切地去摸云宸的手,被云宸躲开了。
“三殿下。”她沉着声音唤了一句,却在陈秋明回过头来那瞬肃清了面上的不悦,浅笑道,“您瞧着内子如何?”
陈秋明回头瞧了眼林向晚挂着笑意的清隽面容,若无其事般收回了手,勾唇道:“你二人还未成事罢?内子这个称呼,是不是早了些?”
林向晚淡淡掠过云宸,男人面上强维平稳,可眼中的惊恐却未能躲过她的眼睛。
他在害怕。
林向晚并未答话,只是淡笑一声,对云宸嘱咐道:“你去那边,我与殿下有要事相商。”
云宸顺从地起了身,退到了林向晚身后。
可陈秋明见状,面色却稍显不悦,她弯俏的柳叶细目冷了几分,盯着林向晚道:“你有何事要与孤相谈?”
“确是有些要事。”林向晚坐在陈秋明的近身之处,亲昵地捉起她一只手来,瞧着指甲上那些艳色的蔻丹,赞道,“殿下手上这些颜色真漂亮,这么纯粹的朱色,必要调和很久罢?”
陈秋明怪异地看了林向晚一眼,不知这人为何夸她的手甲,只淡淡一声,“那是自然。”
“殿下也知,微臣乃武将世家,自小习武,是不让留这样好看的指甲的。”林向晚喜爱般多看了几眼,“不过最近倒是松快,私心想得空递了拜帖,去殿下府上一叙,不知殿下可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