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你林向晚还能有问得到我的?”明如澈十分稀奇,洗耳恭听。
林向晚搓了搓手,缓缓道:“男人是不是都很单纯,对他稍微好一些就能交付真心的吗?”
明如澈面上闪过一丝茫然,但她很快道:“不吧?你瞧风雪,我对他一直很好,他始终拿我当红颜知己?”
“你在说笑?”林向晚没好气地看着明如澈,这人跟那廖风雪床都不知上过多少回了,现在说什么红颜知己。
“真的!”明如澈却认真了神色,“他心里有别人,为了那人什么都做得。”
“那他方才哭,也是为了那人吗?你明如澈什么时候出息成这样,给别人穿嫁衣?”林向晚不禁往门口看了一眼,没想到当年她未曾注意过的艳华楼里,还有这样一段事。
“那人也是今年的秋闱。”明如澈忽然看着林向晚道,“姓叶,说不定届时你二人还会遇见。”
林向晚冷笑一声,颇为不屑,“这种老掉牙的故事你也信?教坊司的话本子真该换新了,让我猜猜,那女人考完高中了,然后便不认她在教坊司的这位佳人了罢?”
“你别胡说!叫人听见了。”明如澈窥探了眼门口,才压低声音道,“风雪是那叶氏的养父,大那人十六岁,风雪拿她当命看,你可别说她的不是。”
林向晚索然无味地听了一会儿,还是准备回家去了,说了半天,她要的答案明如澈一个没给,倒是旁人的事,了解了个透彻。
“算了,与你相谈甚是无趣。”林向晚起了身,“你二人继续,我不叨扰了。”
想了想,她又回头看了眼眼巴巴的明如澈,忍不住上前去摸了摸明如澈的脑袋,“得空时来府上坐罢,我之后应该会很忙,没时间专程来找你了。”
“知道了!”明如澈依旧是没心没肺地笑,多情的桃花眼弯起,“回去多哄两句罢,夫妻哪儿有隔夜仇。”
林向晚“嗯”了一声,转身出了屋,耽搁了许久,她一点有用的活计都没套出来,反倒成了明如澈的陪聊,不过她心中那团愁云似乎是消散了。
暮霭沉沉,林向晚独自步行回了将军府。
她并没有走正门,而是避开了母父,自西院的侧门而入,摸黑进了屋里。
此刻云宸该是已经歇下了,屋里静悄悄的,她放轻脚步,脱下袍子挨近床榻,还未看个分明,就听床上传来一声轻唤。
“将军。”
“我在。”林向晚下意识应声,用手背贴了贴云宸温热的脸颊,“夫主怎么还没睡?”
“奴错了,奴不该那般给将军脸色看。”云宸掀开被子坐起身,目光温润地看着林向晚,他话说了一半,眼中凝出沉沉的失落,“只是,奴也控制不住自己,昨夜洞房花烛,奴在私心里预想了千万种与将军一处的画面,却不想最后竟是奴一人过的。”
听云宸这般知事,林向晚本来就有些歉意,此刻内心更是充满了愧疚感,赶紧将床铺上的男人轻轻搂在自己怀里,柔声道:“夫主没错,是我不好,行了出格之事,还那般凶你。”
云宸绝色的面容埋在林向晚胸前,他浅色的唇瓣紧抿,艳艳的凤眼中水光烨烨,轻声道:“那将军不生奴的气了吗?”
“没有生你的气。”林向晚习惯性揉了把云宸水墨般的乌发,从怀里拿出一个暗色的东西,塞进云宸手里。
“这是西域来的紫玉,从小我就戴在身上,送你了。”
林向晚挨着云宸坐下,两脚踢了靴子钻进里面去,挨着枕头时便有困意袭来。
她抬起双眼,见云宸将手中那块紫玉轻轻摩挲了好一会儿,好像十分珍爱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虚。
本来想着要给云宸带个什么回来,出了艳华楼就忘了,还好自己身上还有些值钱物事,不至于交不了差。
她自以为妥善了后事,大刺刺一趟,很快沉沉睡去。
只是背身而坐的云宸,一双瞳色幽深,目光冰冷。
林向晚身上有一股胭脂香,必然是刚从教坊司回来!就说她怎么一来就脱了外袍呢。
云宸在听到身后平缓的呼吸声后,幽怨地回了身,盯着林向晚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
很好,在外生龙活虎,回家来了就知道睡觉,林向晚是不是嫌他不好?
可他二人还未行事,她怎么就敢确信他不好?
云宸简直想扒了林向晚的衣服探查个究竟她是不是带了别的野男人的东西回来,却也只能极力忍住,努力平复着心绪。
不生气,不生气,夫主要端庄娴静,温柔婉约,怎可争这一时之醋?
他反反复复竭力劝说着自己冷静,只是手中那块紫玉被他捏得几欲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