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所言句句在理,似乎又的确是处处在为乌达沁考虑,乌达沁一时难辨真假,只得继续道:“还有呢?”
见她听了进去,林向晚暗笑一声,再而道:“二则,现今拥戴乌达丹的部众与王女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说是...胜过王女,若王女贸然行动,定会引起这些人的不满,其中必不泛死忠之辈欲为乌达丹报仇,其又是一个隐患。三来,王女如今诛杀长姐,匈奴王座下女儿不止王女一人,是否也给她人以明示,只要杀了继任者,就可以捷足而登之,王女难道能睡得安心吗?”
一番话说完,乌达丹脸色已是有些难看,只冷冷盯着林向晚道:“那我又为何将她交给你?”
“交给我就好办了。”林向晚抱臂笑了一声,“大梁带走此人,那么乌达丹余部的矛头只会对准大梁,而对匈奴王那里,你只需说一声乌达丹叛变,下面的事还不好办吗?”
乌达沁眉心紧锁似是在思考,半晌道:“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这些王女就无需知道了。你只需要明白,将乌达丹给我,于你们百利而无一害。”
语毕之后,乌达沁用匈奴语与身边人低语了几声。
林向晚听懂了,她说的是:‘勒令和葛严守边境,擅闯者格杀勿论。’
看来,她的提议,乌达沁是应下了。
“汉人。”乌达沁俏长的眉目含着几分笑意,“既然你这般稀罕那个贱人,我就把她送给你了。不过,咱们可说好了,给你的东西,可万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林向晚垂眉,“王女真是深明大义。”
协议达成,乌达沁带人火速撤离了黄州,她一离去,林向晚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匈奴人入梁朝边境要塞如入无人之境,这笔账,她一定会好好跟魏琴清算。
如今乌达丹重伤,林向晚将她架起,趁人不注意运进了自己的宅邸,寻了郎中给她治伤,才又重新换了衣服来见。
经过精心包扎,又喝了汤药,乌达丹面上终于有了些血色,只是看着林向晚的眼神始终不善,“你究竟想用我做什么?”
林向晚在她对面对了下来,轻笑出声:“我说过会替你夺得王位,自不会食言,大王女又何须对我如此防备?”
“可梁朝皇帝派你来就是来平乱,给匈奴人一个教训,你若真的按兵不动,岂不是欺君?”
“这个我自然知道。”林向晚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现在,你有一炷香的时间,书信让你的手下来救你。”
乌达丹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难道,要真的让你母亲觉得你叛变了么?总要留些证据才是,乌达沁的话,匈奴王不可能尽信的,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我不信她会不清楚。”
“你想让我的部众过来,供你杀鸡儆猴?”
“不是杀。”林向晚双眼含笑,“演戏罢了。”
“这样做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乌达丹疑惑地看着她,“你究竟在图谋什么?”
话音刚落,她们谈话的房间内忽然走进一名黑衣男子,附在林向晚耳边悄声道:“将军,夫主已经到了。”
这么快!
林向晚瞬间精神了过来,立马站起身对乌达丹歉意一笑,“王女殿下,我还有要事在身,若你真想知道,我只能跟你说,我图一个天下清明。”
那话音还在耳边未落,可说话的人已经飞出屋外,连影子都不见了。
-
院中种着一大株梨树,此刻千花尽落,只剩下无数干枯的枝丫,盘根错杂在一处。
树下站着一个月白锦裘的俊秀男子,长身玉立而昂首,不知在望着什么。
他眉间暗有几分忧愁的样子极惹人怜惜,直教人忍不住想去替他抚平眉头。
林向晚急急赶至他身后,云宸亦似有所察,忙回了身。
“过来。”林向晚张开怀抱笑着等他。
“妻主。”云宸三步并两步上前,将那长俏的女子紧紧拥住。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段政治我头发要掉三分之二,终于可以好好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