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宸点了点头,没再多言,一手握住了林向晚微凉的腕子,揣进自己袖中。
元宵节当夜,出来逛街市的人自然不少,人群川流不息,来往多是年轻男女,昂首瞧着街上的花灯,对猜灯谜。
林向晚紧握着云宸的手,始终走在云宸前面半步,为云宸挡开过往的人潮。
云宸本也无心去赏玩什么灯市,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林向晚身后,静静地瞧着林向晚的模样。
林向晚想做什么,他心里其实很清楚。
恐怕比林向晚还要清楚。
今日夜狰发烧告了假,夜刹又要盯着府里那些人,观此路线,林向晚应该是要避开众多耳目,去联系几个探子暗查一番罢。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林向晚聪颖,只需稍加一点,她就能明白的。
去年少雨雪,几乎导致北地几条重要河流水位下降或是干涸,旱田灌溉极为吃力,眼看就要春末,若时运不济再赶上蝗灾,恐怕北地成片都将涌现大批的灾民。
这件事在前世便是林向晚亲自去解决的,可蝗灾一事却又是个隐性的条件。
它或许会发生,或许不会,全看气运二字,是预测不得的。
林向晚在前面走着,觉得身后的云宸安静极了,忍不住回身拍了拍他的手臂,“可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买。”
云宸舔了舔唇瓣,面上便流露出几分期待来,“我方才就闻见一股甜香,想吃奶黄包子。”
“好。”林向晚失笑,牵着云宸进了一家面点铺,指着蒸笼上热气腾腾的奶黄包子道,“来两只。”
她交了一个银元过去,余下的便只当是赏钱了,正拉着云宸准备离去,却听云宸跟那婶子问道:“大娘,现如今一只奶黄包子怎么卖啊?”
林向晚也不催促,只等在一旁静静听着。
卖面的大娘叹了一声,道:“今年不行啦,一只奶黄包需二十文。”
以前却是两文一个的。
京城物价高昂,珍玩宝器一天一个价格,实属平常。
可如面点这般必需之物,怎会瞬间翻了十倍呢?
林向晚觉出些不对劲来,上前道:“大娘,怎么会涨这么高?”
那大娘便道:“去年连月暑热,京畿都没下几场雨,在往上的北地更是稀少,庄稼地都裂开了,好在我等生意人家中惯有不少存粮,便没有受多大影响,寻常农户家怕是够呛,去年收成不好,今年种不了地,朝廷马上就要新征赋税了,京畿购入的米粮微乎其微,谁都留着自己过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