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才修来这样一个孩子,云宸宠她宠得不像话。
林向晚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有子便是福气,没子大可以后从她哥那儿过继一个回来,还沾着皇家血脉,怎么也是她占了便宜。
反正这女儿是生了,她可不想让云宸再受一遭怀孕的罪过。
转眼这孩子生下来都要期年,可口欲依然极盛,云宸又宠她,不肯将孩子交给旁的ru父,每次喂她都被咬得不是破皮就是流血,林向晚看在眼里,都要心疼死了。
她都不舍得这么对男人。
在一次伤口发炎后,林向晚动了怒,喝止了云宸再自行喂养,强行让孩子去喝羊ru。
“我已经让你喂了一年了,够了。”林向晚冷下脸来,半分余地都不给。
云宸生了些气,悄声窝在床头一整日都没理林向晚。
林向晚如今不比往日,她已是当朝威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天要过手的公文事务有很多,所以夜间摸黑上床的时候,她忘了自己还没把男人哄好,而是习惯性地去贴着男人的额头亲。
还没碰到,云宸一把推开了她。
林向晚愣了一下,恍然道:“还在生气么?”
云宸没理她。
“让我看看伤处怎么样了?”林向晚伸手去掀云宸的衣服,手又被一把打开。
“别碰我。”男人将身子转过去,将背身向着她。
林向晚一下子沉了脸。
她心头忽然升腾起一股胀意,翻身下床便摔门走了。
躺在床上的云宸一怔,犹是忍着没有回头。
林府忽然遇上有史以来第一次冷战,威相总是寒着脸,叫底下干活的人胆战心惊,主夫也不服软,两个人就这么僵着,谁也不理谁。
后来冷战得厉害了,林向晚索性直接搬去了空着的东院,与云宸首尾不相见。
云宸心里难过,却硬是忍着不说,只能在夜里泪眼婆娑地抱着女儿摸。
从来没有过的事,云宸心里怕得不行,他心里其实早就想去找林向晚和解了。
可他总觉得,林向晚讨厌他的女儿。
孩子生下来这么久,他就从没见过林向晚亲孩子,更别说逗着昔儿玩这些更费心力的举动了。
他总是忍不住回想分娩那日,大夫说的话。
说他的昔儿十有八丨九是有心恙,如今孩子还小,看不分明,以后长大了,堂堂威相之女是个心智不全的心恙之人,岂不是叫外人笑话?
所以云宸想,林向晚是不是嫌他的女儿给她丢了人?所以才冷遇成这般。
想着这一点,云宸就这么跟林向晚死撑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连林向晚的面都见不到,只是每日听下人说,威相出去上朝了,威相回来了......
好像林向晚这个人根本与他无关一般。
林向晚也有自己的执着,在奶孩子这件事上,她根本没得让。
大夫说父ru喂到一岁便可换其他了,偏生云宸就是不听,被咬得伤处一碰就疼,夜里都难睡。
男人是她娇惯了那么久的,如何能吃这种苦头?
西院空着,林向晚恐云宸夜里一个人睡害怕,就把夜狰遣了去,留着夜刹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
夜狰最近迷上了看情爱话本,原因无他,上次去给凤君收拾行李的时候,无意翻到整整一箱,夜狰一时好奇略微翻了几页,就再也没忍住。
主夫又是个话少的,他每晚过去,都会带上两三本,一个人窝在椅子上看个爽。
终有一日,云宸忍不住问他:“你在看什么呢?”
夜狰立马起身回:“话本,都是多年前的过气段子,主夫若是想听,属下可以念给您。”
云宸有些动摇,他还从来没看过这些东西呢,便道:“说来听听。”
夜狰便把自己手上那本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讲给了云宸。
那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女将军对戏子一见钟情,万般恩爱,后来将军战死了,戏子抱着灵牌成亲的故事。
云宸听得直摇头,“换一个罢,否则我今晚要睡不着了。”
夜狰深以为然,又翻出一本来,绘声绘色地讲。
这本又讲男子终于嫁给自己喜欢的妻主,只是两人之间有些误会总也解释不清,惹得妻主一怒之下娶了别人,男子悔不当初,只好又苦苦哀求,受尽了侍夫的欺辱,终于换得妻主回心转意的故事。
“这都是些什么?”云宸听得越来越心乱,对林向晚的思念却愈发地盛了。
他想到林向晚已经半个月没有抱过他了,委屈地一个人钻进被子里小声地哭,夜狰见了,犹豫再三,还是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主人。
“他哭了?”林向晚一听就十分受不了地闯入西院,奔入寝居,看着床上缩起的那一团,瞬间觉得心疼又好笑。
算了,她跟她的心肝儿置什么气,这矛盾闹了半个月,也该是好了。
于是林向晚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云宸,温声:“那这次,便算是我错了罢?我那天不该凶你,好不好?”
被子里的人一下子停止了抖动,却也不说话。
林向晚轻叹一声,亲自将被子给男人掀开,把哭得双眼通红的云宸从被子里抱出来,吻了吻人眼角的泪珠,小声道:“为妻错了。”
云宸哭嗝打得厉害,颤着身子当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双手却紧紧搂在林向晚腰上,拿脑袋蹭她的颈弯。
林向晚轻轻拍哄着他,用力地搂着云宸,劝:“再哭,眼睛要坏了。”
半晌,云宸终于止了哭意,额头垫在林向晚的颈弯,轻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