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晚一点点个,像萧青卉那般稍晚了,谢若瞳也就,完了。
她走进去时。
谢若瞳就已经醒了。
对于一个做了重症手术的女人,能这么快醒过来,也算是奇迹。
叶栖迟拿起谢若瞳的手腕,安静的给她把脉。
身体依旧虚弱。
但没有生命危险。
按照现在的情况,三个月基本能够完全康复。
身体康复倒是很快。
只是心灵上的创伤呢?!
她想起她把谢若瞳带回来,给她做手术时,谢若瞳心灰意冷的模样。
那么痛。
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再流下来。
“若瞳。”叶栖迟叫着她。
谢若瞳回眸看着她。
身体太虚弱。
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
她觉得自己此刻一开口,可能都会,咳嗽不已。
“什么都先别管,好好休息。”叶栖迟安抚道。
她其实想要问谢若瞳。
把自己弄成了这样,真的值得吗?!
到现在这个地步。
值得不值得,好像也不重要了。
反正已撞破了南墙。
以后。
便不会再有任何执念。
“是楚王杀的祖母。”谢若瞳还是开口了。
沙哑的声音,努力在让自己保持平静。
叶栖迟微点头。
回来这几日她又想了很多。
还是觉得,萧谨慎的可能性最大。
动机其实很明确了。
一来,萧谨慎为了断了宋砚青的所有后路,所以选择陷害了长公主。
二来,萧谨慎当初被长公主逼婚娶了谢芮瑶,应该一直耿耿于怀,像萧谨慎这种睚眦必报的个性,肯定不可能就此作罢,想方设法应该都会给予报复。
她唯一没想明白的仅仅只是,萧谨慎对她的手下留情。
后来也想明白了。
说不定。
萧谨慎只是想要活捉她以威胁萧谨行。
萧谨慎心思诡异。
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只是楚王。”谢若瞳停顿了好久,才又开口。
大抵还是身体太弱,没办法一口气说太多。
“还有谢芮瑶,谢芮霖,谢文仲,我母亲,以及宋砚青。”谢若瞳说得平静。
听不出来,她情绪的浮动。
而也是这般。
反而越是,让人心疼。
她是硬生生,把所有的疼痛和悲伤,深深的隐藏了下去。
怕是再也不会,暴露在任何人面前了。
“谁告诉你的?”叶栖迟问。
这些人,她也都猜到了。
谋害长公主,一个人总是容易露出马脚。
一群人。
里应外合,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谢芮霖。”
“她的话可信吗?”
“在那样的环境下,可信。”谢若瞳直言。…
谢芮霖告诉她真相,只是为了让她死得痛苦。
没必要。
欺骗她。
“宋砚青参与其中?”叶栖迟确定。
其他人她不怀疑。
但对宋砚青有些疑惑。
宋砚青的品行不坏。
不至于,去这么害了人。
“嗯。”谢若瞳点头,很肯定,“为了他的前程,为了和我和离,为了满足谢芮霖……”
谢若瞳不是说不下去。
而是一口气说太多话,她身体支撑不住。
所以她停顿了一会。
又平铺直叙的说道,“他可以违背自己的良心。”
叶栖迟却不认可。
什么人做什么事儿。
她其实看得出来。
宋砚青哪怕真的不爱谢若瞳,却也不可能为了和离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她也没有反驳。
觉得谢若瞳也不应该对宋砚青有任何留恋。
宋砚青现在对她做的所有,哪怕没有参与杀死萧青卉的事情,也不值得,被原谅。
“我会报仇。”谢若瞳说。
说得,声音很轻。
好像很平常的一句话,叶栖迟听出来了,她的坚决,和隐藏着的残忍。
“报仇的前提是,先养好身体。”叶栖迟叮嘱,“你身上到处都是伤,虽然谢芮霖折磨你的那些都会皮外伤没有伤到五脏六腑,但皮外伤也需要修养才不会落下病根儿,当然最严重的还是你对自己那狠心一掌。滑胎的方式多种多样,你却用了最残忍的一种。”
叶栖迟完全能够想象。
当时谢若瞳遭遇滑胎时到底有多痛。
身体到此成熟了多大的痛。
心,又有多痛。
“孩子……”谢若瞳看着叶栖迟。
“自然是没有了。”叶栖迟回答。
谢若瞳轻抿了一下唇瓣。
似乎,也是释然。
对曾经的一切,彻底放下。
现在的她,只有仇恨。
“而且……”谢若瞳欲言又止。
谢若瞳看着她。
叶栖迟本也不想在她身体这般虚弱的时候,告诉谢若瞳。
但又觉得,不需要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