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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丑牛在打坐中睁开双眼,便听到外面动静颇大。
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壮硕的肌肉将衣服撑大,紧绷,似乎传来了裂帛之声。
然后走到窗前往下面一瞧。
那群小孩已经全副武装,一个个的身上都扛着一人高的原木呢。
就连莫爱那丫头脑袋被压得抬不起来,也咬牙坚持着。
游吹云更不得了,露出赤裸的精壮的上半身,一只手扛着一根千斤原木,腿上面还绑着他送的一块便重达千斤的星辰精金铁,一边一块。
丑牛没意识到自己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好家伙,三千斤,这小子又有精进啊。”
午马淡然的声音从屋顶传来:“他已经初步凝聚出了金丹,并且已经淬炼了一次了——”
丑牛合不拢嘴:“这才多少时间?他就凝成了金丹了?难道他是一蹴而就,没有失败吗?”
午马道:“据我观察,他的金丹现在几乎无暇,看起来的确是只用了一次,便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凝练成了金丹。”
丑牛继续说道:“师兄,要不咱们把他拐回剑林吧……还能顺回去一把游龙剑,师父不得爱死我们,说不得真赐给咱们一人一把三品宝剑。”
“哦?你对游龙没有兴趣?”
午马扬起一只眉毛。
“嚯嚯,师兄,别来撺掇我呀——你没有想法么?这么一柄绝世好剑,谁不眼红?关键是师父也眼红啊,师父嘴边的肉,谁敢去咬一嘴儿?我看那,那天不怕地不怕大师兄,那死耗子敢去吃一嘴,别人——嘿,别被师父打死。”
“师弟,你是说游吹云最后会被师父打死?”
丑牛脸一僵。
“师父应该也——不至于shā • rén吧。”
“不一定。”午马轻轻摇头,眼光穿过竹屋看向里面静静挂在墙壁上面的游龙剑,这剑被他欺负了,给封印在了墙壁上,动弹不得,要不然早就追出去找游吹云去了。
“师父供养了这游龙剑多少年了?喂了它多少剑意了?石头也得被捂热乎了吧,可结果呢?被这姓游的小子随手一召便没了形影,那一腔心血都喂了狗。
咱们呢?也在一水墨面前丢尽了脸面——抱着必死的决心,却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丑牛笑道:“原来师兄你对游吹云的怨念还没消减那——我差点忘了,师兄是记仇的。”
然后他起的脑袋就被一颗石头给蹦了。
丑牛捂着脑门抬头,但午马却是一副抄着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小气鬼。”
丑牛屁股被踢了一脚,他一个筋斗翻下竹屋,捂着屁股龇牙咧嘴,道:“你呀你呀,化神了不起呀!切!”
他拍拍屁股,扛起了放在屋门旁最大的两根参天原木,起码也有几万斤了,这是他才从山里砍来的——为此还做贼一般跑到人间的山头里去。
扛着几万斤原木,丑牛还是觉得轻了一些,说道:“不得劲,不得劲,勉勉强强,早知道多带几块星辰金精铁了——这下弄得身上痒痒。”
这时候,他突然肩头一沉,整个人轰然陷入地面,半个身体踩进坑里。
“师兄你!”
“我小气儿。”
丑牛一咬牙,也不管站在自己肩膀上负手而立的午马,当年他金丹,师兄元神的时候,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哼,你尽管欺负我,我怕你呀。”
丑牛倔脾气上来了,硬生生的扛着肩膀上的大山,一步踏出来,每一步落在地上,都踩出一个深坑。
轰——轰——轰——
“好小子,还是那么倔哈。”
午马话语严肃,嘴却带着笑容。
“那当然了,我师兄都是——化神了,我还在——元神——我一定不会落在后面的——”
“走——我看你扛着我能跑几圈?”
“跑几圈……跑回剑林,也没问题。”
“出发吧,蠢牛。”
午马喊出小时候的外号。
“坐稳了马哥。”
轰轰轰——
这一日三百官兵以为天塌了,营房都给整垮了几座。
——
郑西来在写字,但他的心不宁,写出来的字自己也不甚满意,更是烦躁的一通揭下撕了。
“西来,你的心里,很烦躁啊。”
郑西来背后的老人摇晃着摇椅,轻声道:“我已经许多年没看你如此烦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