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家伙就是装个样,那腰杆怎么都不可能再弯下去的,无奈道:“算了,算了,要怪只能怪北枫府城传下乱令,让咱们自相残杀了一场,真他么倒霉,劳师动众的还被人笑话。”
对于黑大个的拱手示好举动,他当做没有看见。
单立文知道这家伙的臭脾气,勾着壮汉肩膀往边上走,低声问道:“你们北安军就这样干休被府城耍了一次?不追究他们的责任?须知占得一次便宜,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老刘。”
“当然不肯干休,依老子的暴脾气不干他……城主府那边回复,说是一个小郎官擅作主张做下的勾当,目前还在盘查审问当中。你说这话谁他么信?我呸他娘的,也不找个有份量的家伙背锅,真当咱们北安军好欺负,容易糊弄不成?”
“太过份了,城主府那帮家伙非蠢即坏,敢做不敢当啊,以后他们还何以服众?过份了啊。”
“就是,就是……”
这边,柳致柔终于喘匀气息,站直腰背,脸上还带有几分潮红,伸出右手,毫不客气开门见山道:“常兄,那三枚古铜钱,该还我了。”
常思过看着眼前漂亮得过份的男子,探手入怀,掏出用粗布包着的铜钱,道:“这三枚铜钱柳兄能否割爱?我出一百枚白玉币。”左手摸出一枚亮晶晶的青玉币,笑道:“价格好商量。”
柳致柔缓缓摇头,伸出的右手凑近几分,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常兄莫开玩笑。”只撇一眼,便没看那青玉币第二眼。
常思过见那边壮汉神色越发不善看了过来,便不再试探,把粗布包放到对面伸过来的手中,发出些微叮当的金属磕碰声响。
柳致柔先捏了捏粗布里面包着的物品,再打开折叠着的粗布,看到三枚古铜钱品相完好呈现眼前,脸上才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当时要不是情况太危急,他不可能用铜钱换命,扔掉包着的粗布,右手指头熟稔把玩三枚古铜钱。
这些日子,没有铜钱傍身,他很不习惯。
常思过盯着玩得眼花缭乱的铜钱片刻,随口客气道:“柳兄远来辛苦,一起去北云酒楼用些酒菜?”
没想到柳致柔把铜钱往袖口一收,满口应下:“常兄客气,那便叨扰一顿,正好赶了一天的路饿狠了。”走几步见常思过没有动静,又回头道:“我记得前边就是北云酒楼,莫非走错了?”
常思过干笑两声,道:“没错,没错。”
没见过脸皮如此厚的读书人,听不出他的虚伪客套吗?
单立文哈哈大笑拉着不情不愿的壮汉往这边来,叫道:“到了我这地盘,老刘你假模假样客气做甚?尽管吃住,等雪停了天晴好了再回去,还怕吃穷我?这般大雪天气,老刘你皮粗肉糙不打紧,瞧把柳先生给冻得,要是出些好歹,回去看你怎么向董老将军交代?”
走到近前,放开壮汉,对柳致柔拱手:“久闻柳先生神算大名,幸会幸会,我是四荒城单立文。”
柳致柔拿回铜钱,心情大好,风度翩翩与单立文客套见礼,笑道:“我一路乘坐雪舟,优哉游哉,游山玩水沿途倒不劳累,也冻不着,只是辛苦刘统领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