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的事还是不要乱说,叶思娴思虑半晌还是丢在一边。
又说起殿选的事。
“都预备得差不多了,娘娘若是觉得妥当,可和皇上商量着定下个日子”
叶思娴慢慢拨弄着手里新得的翡翠手链。
“想想吧,我再想想”
让一个不喜女人堆的人亲自选人,她总觉得太过残忍。
身为帝王,他一直克制隐忍,连带着文武大臣都不敢越雷池半步,上下克己自律。
他花了半辈子才把朝政梳理出来,自己要亲手毁了吗?
“这中间有不少大臣之女,她们年轻貌美,入宫后不论如何,都不能太冷落”
“将来她们无子无女也就罢了,万一有人生下皇子,又是朝堂后宫数不尽的牵扯”
她当然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父子反目,兄弟残杀,皇室人情淡薄,当年的惨案再一次重蹈覆辙。
叶思娴长叹口气:“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头”
“不会的,您都要魔怔了”,灵芝笑着劝。
“长渊小皇子眼瞅着就长成了,学识渊博处事老练,长衍殿下虎虎生威,小小年纪也有一番本事”
言下之意不管立哪位为皇太子,都是您嫡出的皇子,名正言顺谁又敢说什么?
叶思娴苦涩一笑,但愿吧。
“过去这么些天,阚氏还没得宠侍寝吗?”
灵芝摇头否认。
叶思娴叹息,真苦啊……
当天用晚膳时,她再次去了御书房。
彼时赵元汲还未忙完,正听户部的大臣汇报今年的收成赋税。
她依旧等在小茶室里,百无聊赖拿着本书,耳边时不时响起笑或怒的声音。
终于天渐渐浓黑。
御书房安静下来,她起身款款走了进去,正好看见赵元汲疲惫倒在龙椅上。
和那天她看见的一模一样。
“累坏了吧,好好歇息,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弄”
“娴娴”
他拉着她的手:“北方大旱,今年收成减了三成还多,这个冬天难过了”
叶思娴紧紧回握他的手。
“那就开仓赈粮,再不行就从江南调粮过去,实在不行还能让人捐款捐物,就从臣妾开始”
赵元汲觉得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百姓要遭殃了,朕还在大肆选秀,那些人都能当朕的……”
“别说了,这不冲突”
叶思娴堵上他的话:“定个日子吧”
“一定要这样吗?”
“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元汲还是妥协了,殿选的日子定在八月初。
“还有件事儿您得……”,叶思娴艰难开口:“臣妾到现在还没喝上阚贵妃敬的茶”
“知道了”,赵元汲闭目。
叶思娴终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像完成一件大事似的。
赵元汲苦笑。
“你这么上心,还真是要当贤后了?”
叶思娴强撑着打趣:“那当然,臣妾可禁不起第二回了,万一被人清君侧,臣妾的四个孩子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