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叶思娴几乎想也没想就挡在赵元汲身后。
然而帝王也并非吃素。
他迅速转过身一把将女人护在怀中,风驰电掣般闪向一边。
匕首贴着肌肤而过,刺破龙袍刺伤皮肤,可汩汩冒出的鲜血还是让所有人方寸大乱。
“护驾!护驾!”
皇后慌得凤冠摇摇晃晃要掉下来,许妃更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还是素妃相对镇定一些,带着妃嫔们团团将皇帝围住,怒气冲冲与赵长延对峙。
“放肆,大庭广众行刺皇上,你不想活了吗?”
早有御林军冲进来将赵长延扣下,此时他已经五花大绑,却还不死心冲着包围圈中的父皇冷笑。
“我养不教,父之过,父皇,我就是想问问你,既然瞧不上我,又为什么把我生出来?”
赵长延放开叶思娴,拨开人群,坦然站在赵长延面前,居高临下,重重一巴掌甩在赵长延侧脸。
“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只学会这六个字?”
“你说养不教,那么朕问你,你四岁,是谁为你请最好的太傅开蒙,你六岁,是谁送你第一匹驯马,是谁为你挑选大将军教你习武?”
“你本该勤学苦练,时时向朕禀报你的学业,可你却怀恨在心,在宫中屡次伤人性命,还口出狂言说宫女太监是奴才,算不得人命!”
话音落,又是一巴掌落在另一侧脸。
“朕为了教养你,把你送去京畿大营磨炼你的意志,依然是太傅和师父都在,朕哪怕日夜操劳国事,也必定会抽时间询问你的课业,可你都做了些什么,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打架斗殴、欺压别的优秀的士兵、偷溜出去逛窑子、睡青楼、偶尔还和京城一帮街头混混打劫附近商铺。
所有的大事小情,没有任何一件瞒得过帝王的锐眼。
“你有什么资格说朕养不教!”
赵元汲用未受伤的胳膊一把揪起赵长延的衣领,眼神冷漠如万年寒冰。
“你去皇陵问问你的皇祖父,他是怎样教导朕的,你再去问问列祖列宗,有多少人个像朕一样,对你一个逆子百般容忍”
父子相残,兄弟残杀,在皇室从不是什么新鲜事。
就像现在,如果是父皇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让御林军当场杀死不孝子孙,甚至会眼睁睁看着尖利的长毛刺穿儿子的身体,万箭穿心。
他一定会的。
赵长延脸色不好看,一阵阵恐惧袭来,脑子一片凌乱。
原来他都知道,宫外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
他还以为,他把自己扔到宫外就不再管,原来……
赵元汲一松手,少年像被抽干了血一样瘫软在地。
#栖凤宫的人一波又一波离开,很快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
赵长延爬向晕倒在地的许妃,眼里突然闪烁寒光。
“是你……这么多年,是你一直在骗我”
“是你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说,父皇不喜欢我,不教导我,母妃,原来是你”
晕倒的许妃还不知道,自己的贪婪是如何毁了一个好好的孩子。
她只知道,延儿是她唯一的希望,她想通过孩子索取帝王的关心,多一点,再多一点。
‘噗呲’
匕首插入胸口的声音响亮而干脆,晕过去的许妃再也不可能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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