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往事叙完,乌丽娜早已泪流满面。
刚刚过去不久的伤疤重新撕开,比最初重伤那一下还要疼十倍。
“这么说,惠王几年间毁掉的部落有几十个?!”,赵元汲深深皱眉。
怪不得景顺三年那一次,他的人意外查出西北境内有人大量贩卖战马兵器,当时他就疑惑。
可惜当时的疑惑瞬间被太后打消。
“你惠王叔当年出生入死保护我们娘儿仨,谁反他都不会反”
就因为听了这一句,才有了后来巡视江南时的重伤,才有了京城被杀害的几对百姓。
百姓无小事,若天子脚下的命案都不能揪出凶手昭告天下,那大景朝的子民会怎样看待他们的皇帝?
“皇上英明!”
乌丽娜穿着大景朝女子的服饰亭亭玉立,身上既有女子的柔美,又有属于扎黎部女子的坚毅果敢。
“怪不得那青衣王爷夸赞您,说您是天底下最英明神武的君主,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我们扎黎部一直得大景朝庇佑,每年为大景朝进贡上好的皮毛和牛羊,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希望大景朝皇帝能秉公处理,还我们扎黎部一个公道”
“此事朕会调查,如果公主所言属实,惠王罪无可恕,朕的江山必定容不下他”
赵元汲缓缓起身,眸光凝视着远方,露出难以描述的复杂神色。
没人发现他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早已死死攥紧。
‘惠王叔,果然是你!’
……
从宫外回来,赵元汲秘密给赵元澈去了封密函。
命他调查惠王的兵力、武器、粮草等状况,靠这样的掠夺,他在西北甘州应该屯了不少兵力。
而从那天起,向来把百姓民生放在第一位的帝王,突然时不时在京畿大营视察练兵。
至于后宫,他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偶尔见一见叶思娴,听她说说笑笑,其余妃嫔就再也没见过。
“皇上,您最近是不是遇到大事?”
叶思娴立在御案旁,替皇帝揉肩捶背,小心翼翼问。
赵元汲许久才缓缓睁眼,拉过她一双小手。
“娴娴?你觉得太后好不好?”,赵元汲忽然问。
“太后是皇上养母,对皇上有养育之恩,自然是好的,臣妾应该孝敬”,叶思娴冠冕堂皇。
“说实话”,赵元汲懒得听这些。
“还……行吧……”,叶思娴艰难,有些话她是不敢往外说的。
“实话!”
“……”,叶思娴有点儿欲哭无泪,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
“臣妾觉得太后有些难以捉摸”
“要说她不待见臣妾?是她亲手将臣妾选入宫中的,要说她喜欢吧?可又时常瞧不上我,我最不明白的事就是,她老人家为什么要我去替她抄佛经”
明知道字体不好写的一塌糊涂,太后娘娘她究竟有多想不开,非要这样给自己找不痛快。
赵元汲闭上眼久久沉默,再睁眼时已是满眼犀利。
“那你以后就远离太后,记住,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是……”
叶思娴有些害怕,可又不敢多问。
赵元汲察觉掌心里的手微微颤抖,他身上将人揽在怀里。
“娴娴,朕太累了,所有人都以为这天下之主自由自在,可谁又知道高处不胜寒的悲凉,朕只有你了,只有你”
沉默的帝王像一头悲哀的猛兽,看得叶思娴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