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的深宫生活,已经将三十岁的她磋磨得憔悴不堪,眼角和颈部沟壑难平,眼圈儿也泛着乌青。
赵元汲长叹一口气,递出一枚帕子替皇后擦眼泪。
“这些年,是朕对不住你”
“朕虽然坐拥江山,可朕也是普通人,是人就有喜好,叶妃性情活泼直爽,如果没有她,这冰冷的深宫朕不知道怎么熬过去”。
赵元汲说的是真心话。
宋氏许氏的离开,赵元汲已经不忍,皇后是发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更加不忍。
眼看着她要迈出死亡的一步,赵元汲忍不住想拉她一把。
可皇后完全不理解,她只是含泪苦笑。
“那皇上,后宫这么多女人算什么,臣妾又算什么,您以前雨露均沾的时候,后宫多么和谐……”
皇后百般心酸。
她知道皇上说的是真心话,也知道皇上对她还有不忍,可她不甘心。
这明明,是她陈佩宜的夫君。
“不瞒皇后说”,赵元汲痛苦闭上眼,缓缓说出最残忍的实话。
“雨露均沾那段日子,朕过得最疲惫不堪”
他拍了拍皇后的肩膀,目光真诚望向皇后。
“你知不知道大景朝的疆域有多大?共有多少州府郡县,每天要发生多少事,你知不知道依附在大景朝周围的大小国一共有多少?他们每天要制造多少混乱!”
“你知不知道,朕每天要批多少折子,见多少大臣,处理多少政务?”
赵元汲苦涩一笑:“你不知道”
“雨露均沾,听起来多美好的词,对朕却无比残忍,朕每天处理完三尺厚的折子,深夜还要应付各种各样的女人”
“她们每个人背后都是一个大家族,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各种各样的目的”
“朕受够了”
“再也不想看她们假笑,再也不想听她们昧着本心说喜欢朕,再也不想应付那些莫名其妙的算计”
“朕只想要一个人,活生生的,真实的女人”
赵元汲痛苦揉着额角。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娴娴以外的女人身上倾诉心事,大约,也是最后一次。
“所以,您选了叶妃?那女人有什么好的!”,皇后还是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