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们为了顺胎位,需要不停给叶思娴揉肚子,她最多只能露一个头给自己的夫君。
“沈治,梁进方,你们还等什么?”
看着隔间里的小脸蜡黄蜡黄无一丝血色,赵元汲立刻大怒着将太医给薅了进来。
“回皇上,娘娘的产房微臣是不能进的,求皇上开恩……”
“事关娘娘清誉,请皇上理智一些”
两个太医把头抵在地上,拼命闭上眼睛,连看一眼空气都不敢。
可惜……
“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清誉,你们两个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叶妃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陪葬!”
赵元汲左右两开弓,将两个太医的衣领揪起来推到另一个隔间,让他们替娴娴诊治。
太医欲哭无泪。
这可是妇人产房,别说肌肤,就连最隐秘处也是说暴露就暴露,他们这是作了什么孽。
硬着头皮,两位太医只好开始诊脉,帮着一起探摸胎位。
皇后站在外间,听着产房里叮叮咣咣乱成一团,时而夹杂着帝王的怒斥。
她双眼无神瘫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盯着手边已经冷掉的茶水。
一杯是自己的,一杯是皇上的,他……一口未尝。
“皇上她……可真是把叶妃放在心坎儿里了”
皇后喃喃自语,玉棠眼珠子咕噜一转,凑到皇后耳边。
“娘娘不必忧心,这可是鬼门关,就算咱们不动一根手指头,她也未必能活着”
皇后心思微定:“是了,你说得对,本宫不能露出任何破绽,至少现在不能”
她深吸口气坐直身体,装模作样指挥宫女太监,烧热水递纱布,连给新生儿预备的襁褓都亲自检查了一遍。
举止磊落光明正大,任凭谁也挑不出任何错处。
夜由浅变深,又由深变浅。
‘兵荒马乱’的一夜过去,皇后终于支撑不住,歪在外间的榻上歇息片刻。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梦见一个孩子,胳膊腿小小的,脸颊嫩嫩的,伸开双臂朝他跑来,嘴里稚嫩喊着。
“母后,母后……”
“轲儿,是轲儿!”
皇后哭着从梦中醒来,双臂在空中胡乱挥舞,似乎拼命想抓住什么。
“我的轲儿回来了,我的轲儿回来了”
猝不及防一翻身,皇后重重摔到在地。
玉棠端着热水进来,还来不及上前搀扶,就听见里间忽然传出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
伴随着嘹亮哭声的,还有一片惊喜万千。
“恭喜皇上,叶妃娘娘喜得龙子”
皇后怔住,连磕伤的胳膊钻心入骨疼痛也忘了,双眸只笃笃盯着产房的门。
“轲儿回来了……”
玉棠吓得半死,忙把皇后扶起来,拧了帕子服侍洗漱。
皇后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像提线木偶似的洗漱,玉棠吓坏了。
“娘娘您醒醒,您别吓奴婢”
……
产房里的状况并不好。
叶思娴生下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就卡在产道,任凭两个太医怎么揉肚子,胎位都不能顺利下降。
“皇上,叶妃娘娘恐怕是……要难产了”
“你说什么?”
抱着孩子沉浸在愉悦中的帝王被泼了盆冷水,从上到下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