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迈进门,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叶思钧眉头皱得更深,像紧紧打了个死结似的。
点上油灯,他一把推开阁楼的门,终于看清室内全貌。
云珠公主主仆,一个在床榻上,一个在地上,哪哪都是血,身边空无一人。
“来人,宣太医!”
来不及多想,他直接吩咐属下。
“是!”
属下的腿脚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就从太医院请来太医。
那年轻太医提着药箱连夜奔波,头发衣衫都凌乱不堪。
“快点,人命关天”
顾不上什么衣衫,叶思钧扯过太医肩膀,将他推到病床前。
此时屋内的灯烛俱已点亮,太医望闻问切,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得出结论。
“公主受了皮外伤,丫鬟已经没命了”
这算是个好消息,又不算太好。
公主没事。
但她相依为命的丫鬟死了。
据叶思钧所知,她们两个几乎形影不离,她身边恐怕也只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丫鬟照顾她。
如今一死,只剩她一个,好生可怜。
太医开了些金创药就离开了。
叶思钧吩咐人将公主卧房打扫干净,又叫人把卡吉的尸体抬出去。
最终想了想,还是叫人从自己家叫来一个忠厚老实的丫鬟。
虽然语言不大通,但那丫鬟是他私自赔进去的,总不会害人性命。
办妥这一切。
叶思钧立在窗前映着烛光,看着云珠公主凌乱的发髻,满脸泪痕苍白如纸的脸。
站了良久,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回去一路上他一直在想。
如果明天她醒来,会有多伤心。
……
回到值房,叫来身边心腹问了问具体情况。
属下三言两语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叶思钧脸色一片铁青。
“还以为是公主反抗所致,原来不是!”
“还未婚嫁的男女什么都不作数,居然叫她出来陪酒,他们当真把这里当成库尔纳?”
叶思钧气得额头青筋暴突,两眼发青。
属下其实有些纳闷,这终究是人家父女之间的事,平白无故的,自家主子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就算当爹的把女儿打死了。
只要他们自个儿乐意,旁人也管不着。
想归想,这话谁敢说?
当晚,叶思钧像只守夜的猫头鹰似的。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阁楼,眨都不眨一下。
二更时,月亮在浮云间穿梭。
三更时,便是蛐蛐儿也停止了叫唤,周围安静得可怕。
四更时,夜色渐渐淡去。
五更,天边已经有了第一丝鱼肚白。
这一夜,他内心焦灼不已,细想想又确实和自己不相干,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
终于天亮。
不出叶思钧所料。
阁楼里传出一声尖利痛不欲生的哭声。
“不可能!”
“卡吉呢?你们把卡吉弄哪儿去了?”
云珠像疯了似的。
叶思钧下意识抬脚想过去看看,属下突然过来。
“将军,下值了您不回家?”
“下值了?”,叶思钧突然回过神。
“是啊,您昨夜当值,今天白天该刘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