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连店家自己也不太愿意进到这鬼楼里面来吧。”许倩说道。
“说的也是。”
屋子为一室一厅格局,客厅一面是阳台,另一面是窗户。这窗户也设计得怪,竟对着楼梯口,修在了与进房门的同一面墙上,要是有人上楼,还能通过窗户看到屋里。
“梦姐,你为什么要租下这里的房子?”许倩疑惑道。
“一个谎言如果瞒得过一时,这个谎言便是合格的谎言。”梦姐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如果一个谎言可以瞒得了很久,你说说这个谎言成了什么?”
许倩不明所以,诧异地看着梦姐,疑惑道:“莫非是成了真相?”
“谎言总归是谎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真相,但是,谎言是很难持久的,如果想要一个谎言一直持续下去,就需要不停的经营,不断地用谎言弥补谎言,这样真相昭然得才不会那么迅速。”梦姐说道。
许倩点了点头,似乎理解了梦姐的言外之意,“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的这个鬼楼传闻可以甚嚣尘上,流传一时,但总归不能持续,如果事到如今,这个谎言还是没有被揭穿,就说明,这个事情背后一直有人在操持此事,不让真相浮出水面。”
“没错,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既然是谎言,应该早就可以解禁这里,政府也不会一直任由这里荒废。抽丝剥茧,真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鬼楼的故事,还在上演。”
“所以你租下这里,是打算会一会这鬼楼的主角吗?”
梦姐哈哈大笑起来,“你说我们两个神鬼契约人站在这儿,竟然为了对付这么一个小儿科的游戏,是不是有些跌份了。”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啊,整件事情都是林坤搞砸的,你说是不是啊梦姐。”许倩噘着嘴,对梦姐抱怨道,“如今琪姐的行动部署处处掣肘,不得不舍近求远,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行动目的,还不是因为林坤被冶和平拿捏的死死的,可是他倒好,偏偏还要往里面钻。”
“唉,小倩,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没必要跟自己赌气,他呀就是这个德行,上次骆建芬的事情我也闹心了好一会儿呢,算了算了,咱们女人啊,就得自己想得开。”
“哎呀,还是梦姐你好。”
灯光昏暗,整幢楼里清风鸦静。
许倩和梦姐在客厅中商议。
“刚才我下楼时,遇到个老头,他说这楼是危房,住不得。”梦姐说道,“老头说这楼传说闹鬼,但是新闻媒体辟谣说住户搬走不是因为闹鬼,而是因为这楼是危房,建筑质量有问题。”
“这也太可笑了,沈阳是副省级城市,全国除了四个省部级的直辖市外,副省级级别的城市也就只有十多个,都比较发达。”梦姐笑道,“这不过是政府为了稳定民心的说辞罢了,沈阳的房地产也很火爆,寸土寸金,这么大块地空着,哪家公司不心动?要真是‘危房’,早给拆了重新开发了。”
“不过,这里的住户都搬走了,说明这里的人一定有非走不可的原因,你想想,老百姓辛苦了一辈子攒下的钱弄套房子可不容易,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舍得下房子?”
许倩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住户搬走了,那就说明他们的确遇到了‘迫不得已’的事。”
“如果闹鬼只是闹了一时,那人们该回来,还是会回来的。”梦姐擅长逆向思维,而许倩精于递进式反驳思维方式。
“没错。”
这时,忽然听到楼道里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咚……
许倩秀眉一挑,起身开门,同时手背在身后,手上已经握住了一把匕首。
只见一个青年背着位老太,一手扶着楼梯扶手,迈着沉缓的步伐上楼。那青年神情冷漠,斜眼瞟了许倩一眼,朝楼上走去了。青年背上的老太面色铁青,秃顶,几缕头发耷在耳边,她两眼灰白,眼珠上蒙着一层阴灰的白内障粘膜,楼外的夜光在她眼里若隐若现,她翕着嘴皮,口中无牙,不时伸出舌头舔嘴皮。
老太缓缓回头,对许倩憨笑。
许倩回到房间,此时,便可以听到楼上的脚步声。因为经年失修的缘故,人在上面走,地板会发出难听的嘎吱声,听得人头皮一阵阵的毛麻。
不知是因电压过低还是灯泡太老旧,卧室内灯光昏暗,就像阴暗的公厕里那种光线。
窗户洞穿,夜风透进来吹得灯线摇摆不定,灯泡忽明忽暗,晃得人昏昏沉沉。
“怎么可能?这里竟然还有人住?”许倩诧异道。
“你看到他们人了吗?”
半夜月晕而风,黑楼之内阴沉寂静。
“没错,一个青年背着一个老太太。”许倩踧踖不安,她第一眼仰视这幢楼时就感到不对劲,觉着这楼像个什么东西,但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