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里的奥黛丽突然挣扎了起来,脱离开艾达的怀抱,跑到一具尸体旁边吃力的拖动了起来。
艾达被她的行为给惊醒过来,咬了咬牙,也冲了过去,拖动了一具尸体,丢到了那具正在燃烧的尸体上面。
米亚揉着自己因为开木仓而剧痛不已的手腕,盯着外面看,“我们该走了。”她突然说。
“但是他们还没有烧完!”似乎是搬尸体的事情给了艾达太大的刺激,她听到米亚的话之后不是立刻离开,而是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有人来了。”米亚的声音依然很平静,“没烧干净也无所谓,他们没有办法辨别尸体身份就好。”
她把那只带着消音器的手木仓重新塞回到了手袋里面,对奥黛丽说,“牵住艾达的手。”
奥黛丽没有说话,乖乖的走到艾达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米亚挽住了艾达的另外一只手臂,“我们走吧。”
迈出巷子的同时,她不着痕迹的把一只特制的火然火尧弓单丢到了正在燃烧的尸体堆上。
紧张的艾达跟奥黛丽没有发现这件事,匆忙经过这里的行人也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直到那几具尸体彻底被烧成灰,飘落在伯明翰这个到处都是烟雾的城市当中。
跟着米亚恍恍惚惚的回到了沃特里巷十二号,艾达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直到米亚把一瓶威士忌跟一只杯子放到她的面前,“需要来点儿酒吗?”
“yes!”艾达伸出手去拿酒瓶,却返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根本就抓不稳瓶子。
“哗啦——”米亚用没有持木仓的那只手拿起瓶子,给艾达倒了一杯酒,凑到她的嘴边。
整个过程中手连颤抖都没有颤抖一下,稳定的可怕。
“亲爱的,你要上楼睡个午觉吗?”她把已经空掉的杯子放到一边,对奥黛丽说。
“不,我是威廉·兰道尔的女儿,我爸爸是个英雄!”奥黛丽微微抬起了下巴,拒绝了米亚的提议。
她的父亲是一个英勇的军人,牺牲在对敌的正面战场上,作为他的女儿,她对一切都无所畏惧!
“捍卫国王的荣誉,捍卫我们的尊严!”她还记得父亲在上战场之前是怎么说的,他是那样的勇敢一往直前,作为他的女儿,她当然也不应该惧怕。
米亚捍卫了她们的尊严,仅此而已!
“很好。”米亚摸了摸奥黛丽的小脑袋,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燃烧的火焰而不是犹豫跟迟疑。
在这个糟糕的世道中生活,又是在伯明翰的底层,她迟早会见到那些黑暗。善良是一种美好的品质,是黑暗中最夺目的花朵,可是却并不适合这里。一个人的心肠要够硬,够狠,才能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我今晚能跟你睡在一起吗?”被摸着脑袋的奥黛丽突然抬头问米亚。
虽然号称无所畏惧,可她还是有点儿害怕。即使早早的被米亚给拦在了身后,可是白天的时候那几个男人的行为还是吓到了她。
“当然,亲爱的,我的卧室大门总是向你敞开的。”米亚温柔的对奥黛丽笑了笑,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爸爸是英雄,我的哥哥也是英雄!”灌下去了半瓶威士忌的艾达终于不再手抖了,重重的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高声喊道,“我为伯明翰女人们的安全做出了贡献,这些杂种们,休想要在伯明翰胡作非为!”
她眼睛明亮,白天时的恐惧已经消失无影,整个人跟之前判若两人。
米亚:“”
这是刺激过了头了?
“我今天晚上能留在这里跟你一起睡吗?”英勇的喊完了口号之后,艾达因为威士忌而通红的脸转向了米亚,小声的问。
米亚再一次的无语。
刚刚还喊着这些杂种们休想要在伯明翰胡作非为呢,现在就不想要晚上自己一个人睡觉,是不是有点儿怂?
她无奈的回答,“当然可以,我的床足够大不是吗?”
那张大床完全可以包容三个身体强壮的成年人躺在上面了,她们几个瘦的瘦,小的小,躺在上面简直都可以打滚了!
于是最终的结果就是艾达打发了一个街上的报童去沃特里巷六号告诉波莉跟玛莎,她今天晚上在米亚这里留宿之后,就在一顿十分敷衍的晚餐之后爬上了主人家的床。
“你说他们会被发现吗?”跟奥黛丽一人一边把米亚给夹在中间的艾达问正在看书的米亚。
最终她还是没有把整瓶的威士忌都给灌下去,所以到了晚上的时候,已经清醒精神了很多,可以正常的思考一些问题了。
“不知道。”米亚翻着一本兰波的诗集,随口回答了一句。
要是二十世纪初的伯明翰警察能够靠着一堆黑灰找出那些人的身份的话,那她除了写个大写的服字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你在看什么?”跟抱着兔子玩偶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的奥黛丽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散去,艾达今天晚上看起来有点儿兴奋过头,不停的试图挑起话题。
“兰波的诗。”米亚头也没抬的说。
她手上拿着一本从艾琳娜的书架上面找到的书,让·尼古拉·阿尔蒂尔·兰波的作品,还是手抄本带着作者签名的那种。
这让她有点儿好奇,艾琳娜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
而且这个日期真的很微妙,1891年10月。
根据她在书架上面看到了另外一本在兰波逝世之后重新出版的诗集跟简介,兰波死于1891年,死前一只腿已经因为严重的滑膜炎肿瘤而截肢,被病痛折磨了很久。而那个时候艾琳娜只有十四岁,一直生活在英国没有离开过。这两个人在那个时间段中根本就不可能见过面,她又怎么会有兰波亲笔签名的诗集?
米亚皱着眉头看着扉页山的签名,字迹流畅工整,还带着几分飞扬,看得出来在写下这段祝福语的时候,诗人的心情应该很愉快
“那个兰波?”艾达的眼睛发亮。
谁会不知道伟大的诗人兰波呢?
“那个兰波。”米亚回答,合上了手中的诗集,“快睡吧,你今天已经很累了,需要一个好的睡眠来安抚神经。”
不管艾琳娜跟兰波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是没有关系,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跟她无关。
况且两个人一个死了二十多年,另外一个也在前几天刚刚举行了葬礼,再关注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毫无意义。
还是省点儿精神用在生活中吧。经过了这次的街头遭遇,米亚在短时间里面是完全不想要离开家出去进行购物了,鬼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奇葩物种?
战争的阴影之下,所有人似乎都不太正常了,她对伯明翰缺少警力的街头治安真的没有信心!
米亚打定主意,明天开始让朱蒂请裁缝回家,一个一个的试,她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出选择。鞋匠同理,她可以搞来几分报纸上面的宣传单,按照上面的内容购物。至于奥黛丽的画笔颜料之类的,这是一项长期固定的买卖,相信售卖这些东西的商人会愿意送货上门的。
反正伤好之前她不打算让自己继续伤上加伤了——要是下次出门运气不好又遇到这种事情的话,难道要她在平时顶着两只疼的要死的手生活吗?
这也太痛苦了!
做出决定之后,米亚拎着那本兰波的诗集跳下了床。
艾达跟奥黛丽很累,她其实也挺累的。身体弱的要死的情况下走了那么久的路,又开了好几木仓,要不是这具身体绝对没有骨质疏松的毛病的话,她的手腕现在已经完蛋了!
艾达看着米亚把那本诗集塞回到了书架上,走到墙边拉灭灯,重新回到了床上,凑到了她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她的一只手臂。
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在她抱住了米亚手臂的一瞬间,另外一边的奥黛丽也丢开了自己的兔子玩偶,抱紧了米亚的另外一只手。
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的米亚:“”
你们两个白天时候的英勇呢?
然而艾达跟奥黛丽才不管米亚是怎么想的,两个人不但紧紧的抱住了她的手臂,就连腿都非常一致的勾住了米亚的小腿,似乎是想要把她给当成大型抱枕给搂住。
作者有话要说:
艾达:疯了,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姓谢尔比的女人
奥黛丽:妈妈的死终于把姐姐给刺激疯了!
米亚:有本事别晚上睡在我床上还把我当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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