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几个月前他进入巴黎之前还是挺有精神头的,结果现在看上去简直老了十岁不止。
她不记得这位皇帝陛下是什么时候死亡的了,只记得他应该是中毒而死,好歹也是一代枭雄,死的也太憋屈了。
“是啊,至少有足够的选择权。”退位的皇帝陛下再一次的觉得自己老了,总是在不停的动摇。
也许这就是他这次失败的原因,年龄的增长跟流放时期的日子消磨了他的斗志跟雄心,也让他开始变得软弱了起来,做出了众多错误的决定。
“那么,能告诉我是谁让您逃离巴黎吗?”拿破仑握住了手里面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之后问。
大概是被苦涩给刺激到了,他喝完咖啡之后有精神多了。
“啊,是博西埃侯爵,一位热衷于交际跟舞蹈的先生。”米亚心思一动,说出了一个名字。
贝利维耶先生在面对她的时候态度可不寻常,现在这位波拿巴先生的态度也如此令人感到奇怪,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找到了原因。
这两个人之前跟她并不熟悉,甚至都没有见过面,那么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一个当时还是皇帝的男人不去占据一符合他身份的房间,现在又询问了她是为了逃离谁才离开的巴黎?
还有那位贝利维耶先生又为什么会如此的笃定她能够对拿破仑有影响?
一个匪夷所思,却又合情合理的想法浮上了她的心头。
当初伊莎贝拉夫人为什么会在一群漂亮的女孩儿中选中了她?又是为什么带着她去参加那些贵族们的宴会?
仅仅是听话好学吗?
米亚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问题应该是出在她的长相上面,一个会让拿破仑跟贵族们都在意的长相。
可能不是非常相似,但是已经足够人从她的脸上看到另一位女士的影子了。
这可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她在心里面叹气。
如果只是普通的漂亮的话还没有什么,但是长得像拿破仑的第一任皇后就是件糟糕的事情了。
戈蒂埃小姐成为了巴黎贵族们秘而不宣的取乐方式,这大概是那个单纯的姑娘没有想到的事情。
所以还是赶紧离开这倒霉地方吧,换一个生活环境跟生活方式还有口音跟语言之后,这种相似也就不是那么的明显了。
“那么您是打算在马赛长住吗?”拿破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又问了一个问题。
“当然不,我打算去那不勒斯投奔一个亲戚,也许下次见到我的时候,您就可以见到我在田间务农了。”米亚愉快的说,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快乐的土拨鼠一样。
“那不勒斯?那确实是个好地方。”拿破仑点点头,想起来自己曾经的经历,露出了一个颇为怀念的笑容,“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能够吃上您种出来的水果。”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米亚说。
这个年轻的孩子身上有一种活力,他相信她未来会生活的很好的。
“啊,您怎么知道吃到的就不是马铃薯和甘蓝呢?”米亚耸耸肩说,嘴角浮现了一个笑容。
“大概是因为您的形象更适合跟水果放在一起。”拿破仑笑容微妙。
这位女士到了那不勒斯之后总不会还天天装成男人吧?那日子可不好过啊。
“好吧,或许我可以考虑下葡萄种植,这样的话,您以后也许就有可能会喝到我酿出来的酒了。”米亚嘴角的笑容加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要是您真的想要在种植葡萄上面有所发展的话,或许我能够帮上一点儿小忙。”拿破仑同样笑意加深,招来卫兵送上了纸跟笔。
“这封信会给您的生活提供一些方便的......那么您的名字?”拿破仑一边用羽毛笔在信纸上迅速的书写着,一边问米亚的名字。
虽然他已经退位了,但是曾经的皇帝陛下并不是毫无底气,想要在意大利庇护一个年轻姑娘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戈蒂埃,玛格丽特·戈蒂埃。”米亚笑的就像是任何一位标准的淑女那样,完全看不出来她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清晰的念出了自己的名字,声音轻柔。
站在房间角落里面的奥尔努瓦·约科先生对眼前这看起来特别温馨的一幕视而不见,站的直挺挺的装木头人。
陛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插嘴了呢?但愿那位小姐聪明一些,用不到这封信吧。
而米亚则是在拿到了一封来自于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的信之后回到了梅朗巷那间小小的出租屋中,打包起来了自己明面上的行李。
然后在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之后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面等待着。
直到她听到了每个星期都会在固定的几天里面来探望老唐泰斯的梅尔塞苔丝敲门的声音。
“午安,两位,我能进来说点儿事情吗?”她迅速的从椅子上面跳起来,冲到门口拉开了门,对一个老人跟一个少女笑着说。
上帝保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和蔼可亲一点儿,她还笑的露出了自己那一口整齐的小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