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文人的义气,父亲的**,共同促使他勃然大怒。
当众训斥起女儿,说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变得世俗化的,文化和艺术一旦染上钱就变得有铜臭了。
难道解放前,咱们被外国人糟蹋了的好东西还少吗?
如今他不允许这种事儿的发生,一定要找有关部门,阻拦这件事。
更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和某些里通外国,不惜用出卖祖宗遗留换取名利的假洋鬼子,再有任何联系。
就这样,蓝家算是热闹起来了。
当着江凤山的面,这父女二人就跟属相相克似的,吵了起来。
最后多亏蓝岚的妈妈硬性分开了这父女二人。
否则江凤山别说坐都没法坐了,下回都不好意思再登门了。
但即便如此,等到晚上饭点的时间到了,这父女俩人还互相怄气呢。
蓝岚把自己锁在房间不肯出来,以至于蓝家的这顿团圆都摆上桌儿了,家里都没有个好氛围。
所以等到蓝岚的哥哥蓝峥打外面回来。
蓝岚的母亲就交代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去哄妹妹,把人叫出来吃饭。
于是没辙,蓝峥也就只好仓促上马,勉为其难敲响了妹妹的门。
好在蓝岚不给他面子也得给“公义号”糖炒栗子的面子。
听说自己哥哥排了半个小时队专给自己买了爱吃的零嘴儿,蓝岚总算是把房门打开了。
当蓝峥手拿牛皮纸袋一走进来,他就仗着手里的“法宝”,直言不讳的批评。
“你说你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呢?爸爸和江伯伯说话,你插什么口?多没礼貌啊。再说了,今儿是什么日子口儿,你也替辛苦操劳了一桌好菜的妈妈想想啊?你就不能让妈妈省点心,好好过一晚上吗?”
“哼!”
气鼓鼓的蓝岚则用鼻音表示愤怒。
“哥,你怎么也不分青红皂白啊。今天的事儿难道怪我吗?是爸爸太过分了好不好。”
“他现在太**了,太不讲理了。总抱着成见去看待问题。越来越不理解年轻人的心。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他就摆出一副封建家长的架子。”
“哎,对了。你也是服务局的人啊,让你来说,‘坛宫’饭庄的经营模式是不是一种创新?人家用古建开办饭庄,投资修缮,难道不是以这种方式保护古建吗?”
“如果那些老房子能变成这样像博物馆一样,充满文化氛围的餐厅又有什么不好?怎么也比那些房子白白烂掉好呀。人家又做错什么了?爸爸凭什么要反对人家?难道就仗着他资格老吗?”
蓝峥一下就笑了。
“你这个小丫头啊,没上大学之前,就会无理取闹,说不了两句就用眼泪当武器。现在嘛,有文化了,条理分明,头头是道了啊。你是不是也是有点仗着自己年纪小,在倚小卖小啊?”
如此的揶揄,顿时让蓝岚涨红了脸,不服气的反驳。
“我是就事论事,有理说理!蓝峥同志,我郑重的告诉你,别挤兑人,也别想用对小孩子的态度待我。要不我就把你请出去。还有你的栗子。”
蓝岚说干就干,毫不留恋的把一包栗子塞还给哥哥。
蓝峥看她真要急了,不敢逗了。
“好好,不开你的玩笑了还不行嘛。其实今天这事儿啊。在道理上,我是接受你的观点的。你认识的那个姓宁的,还真是有点能耐。他办的斋宫陈列馆、坛宫饭庄,还有组织的什么雕塑艺术展、新春游园会和每礼拜天的书市,都挺不错。一不留神,他就成了皮尔卡顿公司的骨干了,比《流浪者》里的‘拉兹’可强多了。想当初我给他安排工作的时候,看他包豌豆的模样,是绝没想到他能有今天啊。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顶多也就能混上一个旅馆的主管干干呢。”
这话蓝岚爱听。“哼,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我的朋友,怎么可能差的了?”
“可是呢……”
蓝峥跟着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在感情上,我是特别倾向于父亲的,对这姓宁的人,我也讨厌得很。谁让你替他说话了?爸爸完全是因为担心你,才会这么恼怒。你要早交个男朋友,不就没这事了?”
蓝岚不禁愕然,随后就跟生气包子似的大声表达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