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霁想上位,御史台的唾沫就能淹了他,现在你把重心放在几个皇子身上,他们才是劲敌,你别乱了轻重。”
男人语气很是严厉,字字敲打着自己的妹妹,如今的皇后。
曲皇后嘴唇微张,还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了,曲治平说得也句句在理上。
“宣霁不死,我始终放心不下。”
“等珏儿登上皇位,随便找个由头,发落了便是,史书向来都是由上位者书写的。”曲治平看着窗外枝桠横斜的树干,空洞洞的,像无人处的鬼影触手。
深夜,姜斋睁着双眼,身体疲劳,却毫无睡意,身上盖着一床锦缎被褥,极其温暖顺滑,床帏上是一顶藕合色花帐。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出现那个人的脸,走马观花似的,从军营灯火血光之下,持剑向她走来,冷冽如一把弯刀,野外笑着喊她青杏儿,弯起的眉眼如那朗上月,他向她表明心意时,霸道却深情,还有方才不肯转过身,落荒而逃的身影。
一帧帧画像勾勒出线条,在寒夜里晕上色彩,最后眼前出现了一张无比清晰的脸。
掀开温暖的锦被,姜斋和衣下床,拿着火折子点燃青角灯,托到书桌前,铺开一张宣纸,濡蘸毛笔,心中有丘壑,下笔如有神。
外面一轮圆月,团着嫩芽的树枝颤巍巍逸出,托住那轮月,一片安静祥和。
辰时一刻,姜斋听到门外有细微的说话声,借着是门扉被小心翼翼打开的声音,姜斋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