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元良此时就在伤兵营外,他经常就在这里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军营里也没有人敢上前问他,急急走过做好自己手中的事。
睫眉秀丽,她那双垂下的眼睛,显得更加温顺,两只眼睛,眼梢不翘起也不垂下,简直像有意描直了似的,认真做事的时候,一转不转,做好之后,才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
随元良想上前,像以往跟姜容打闹或者只是打一个招呼,但是内心的罪恶感让他无处遁形,一种直不起腰的挫败总是让他迈回步子。
自己若是不缠着她打闹,她不会走那一条小路,自己若是不那么自大,她的妹妹不会失踪一晚上,害她担惊受怕,彻夜不眠。
最开始那几日,他在她的隔间外面听了几个晚上,他听见她在深夜里做噩梦哭着惊醒,有时久久不能入眠,最后传来不敢出声的哽咽。
他就在庵庐不远处,吹着羌笛,声音空旷,越过无边黑夜,声音晃晃悠悠进入她耳中,希望能伴她入睡。
这几日随元良总是来伤兵营外面晃悠,却不进来,多情的眼眸总是在军营的飘忽,那俊美邪气的脸庞,早就让杨二嫂少妇心蠢蠢欲动。
身上穿得衣服也越来越薄,在帘外巧遇的次数愈来愈多,行礼也越来越频繁。
随元良不胜其烦,身上总是熏鼻的劣质胭脂味道,行礼扭扭捏捏,声音却奇大,东施效颦的丑态不说,尖利的声音像是一只行走的大苍蝇。
在杨二嫂过来行过礼后,随元良的鼻子和耳朵都不容许他待下去了,也没了心情,匆匆就走了。
他以为自己的厌恶不耐表现得已经明显了,可一厢情愿的人显然不这么想。
杨二嫂觉察到,心里更加高兴了,随元良肯定注意到她了,想来是专门来伤兵营看她的,要不然也不会见到她后就走了。
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浓,夹在药味和血气里更不好闻了,几个伤兵都受不了了,最后杨大嫂强制杨二嫂以后不准再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