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景帝每次都是直接派京督府的人和宣霁交涉,以保证安全和严密。
随元良这时候又感觉到宣霁身上莫名其妙的怒气,心下一想每次都是因为姜斋,想到姜容可能会受伤,随元良也不客气了,“不是,为什么每次提到姜斋你情绪转变得就怎么快啊,我还没说什么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被说中一小部分心事,宣霁是有些心虚的,但还是正了正脸色,情绪不动如山,“我怎么提到姜斋就变得不认人了。”
随元良看不出宣霁的想法,只是很憋屈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最近反正怪怪的,我出去了。”
看着随元良小跑出去有些恼怒的身影,宣霁坐在上首,良久指尖的书页都没有翻动,一阵风而过,吹动营帐敲打在门棂上,带走宣霁带着疑惑地自语“有吗?”
日落西斜下,星子已然黯淡,但风呼、雪叫的声音在塞北永远不可能安静下来,山风沿着山体往下吹,晚间松林黝黑,被风吹得成片地倾斜,树梢上的积雪簌簌飞落,被风带着飘向远方。
在塞北的光亮撒落的最后一刻,只看见一队人马打马而过,马匹膘壮,背上的人气息缓慢却强劲,是以一敌百的内家高手,衣角翻动,只留下马蹄的杂乱蹄印,和鞭子在风中而过的呼呼声。
这晚,谁都没有睡好觉。
盛京城的gāo • guān贵胄,门下之人在书房外来来往往,个个敛声屏气,请帖在各府之间接递,却没有人敢放在明面上来往,乘着夕阳余晖,天色不明,来往于几个大人门下。
以往下了官,约上几个好友小酌一番的人在书房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却迟迟不敢说一句话,或许就是这轻举妄动,导致之后死路一条,柳暗花明在官场上是见不到的。
从昭景帝圣旨发下去的一刻,人人自危;在那人拿着圣旨归来的一刻,人人自保。
“参见珉王殿下,”主军营面前跪了一拨人,他们都是从盛京来的,领头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箭袖袍子,几缕花白的头发已经藏不住了,深陷的眼窝,眼角周围都是层层皱纹,连包裹在里面的眼睛都看不请了。
但这天下,却没有几人敢正视他的眼睛。
李全,曾经在先皇前侍奉过的宦官,当是名声就不小,在新皇登基后,地位依旧不动如山,无论在朝堂还是后宫,犯在他手上的人,不说死无全尸,但想完整出去是不可能的。
昭帝十分信任他,五品以下可以先斩后奏,旁人反抗不得,若是胆敢反抗,当谋反逆臣处置。
宣霁已经给他免礼了,但是无论何时,他都会颤巍巍给宣霁跪下,行一个大礼。
“全公公,军营里没有珉王殿下,”宣霁如今心情不错,不免也就起了调侃许久不见的全公公的心思。
“是,是,”李全看到宣霁很是激动,泪花在浑浊的眼睛的泛滥,一不小心就忘了宣霁的禁忌,不能在军营里称呼他为殿下,焰麟军营里只有将军,一愣反应就要跪下重新施礼。
宣霁上前拉住李全干瘪的手臂,“公公生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