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你到底躲哪儿去了?你给我出来、出来呀!”清醒过来的赵恒月歇斯底里。天色渐渐暗淡,她一路寻找苏玉,找到夜黑风高,再看不见路了,仍一无所获。
“本妃不许你有事!你不可以有事!你不可以有事!!”赵恒月精神崩溃,跌坐在荒郊野林,她狠命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差点把自己捶吐血。
“咳……!”终于,赵恒月心口兀自一紧,一丝若有若无的牵引力附着上来。
“苏玉、苏玉……”赵恒月欣喜若狂,她挣扎着爬起来,就靠着这缕微弱指引,一路深一脚、浅一脚,找到一个不知名的所在。忽然,她脚下一空,重重跌进一个垮塌的墓道里。
“呃…!”赵恒月忍着剧痛爬起来,在黑暗中继续胡乱摸索,“苏玉、苏玉,你……你在这里吗?”
……
半晌未见回音,但越来越清晰的牵引力,让赵恒月确信苏玉一定就在附近。
萧国北面的墓地多隆起于地表,可沿江之南恰恰相反,是凹陷进去的。赵恒月自然不知自己跌进了墓道,只摸到根根白骨,被她握在掌中仔细辨识过后又丢弃了。
“苏玉、苏玉……我知道你在的,本妃、本妃……”赵恒月竭力克制着心中恐惧,她清晰感到四周阴风飒飒、寒气瘆人,还有一股浓烈的尸臭味。
“我在……最里面!”苏玉在赵恒月急切的呼唤中苏醒,他受了很重的伤,连站都站不起来。当赵恒月温热的指尖终于又触碰到他冰冷的面颊时,苏玉迟缓抬手握紧那仅有的一丝温暖。
“呵!看样子,即便我躲到天涯海角,你都能找到了……”苏玉勉力一笑。
赵恒月泪如雨下、自责不已,“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本妃连累了你。你……你伤到哪里呢?”赵恒月想去检查苏玉的伤情,苏玉却按住了她。
“你越动,我死的越快!”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进赵恒月鼻翼,赵恒月彻底慌了神,“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这么恨本妃?!苏玉,你看清他们的长相没?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征或者可以辨识的随身之物……”
“没有!我想他们应该是……冲我来的。等除掉了我,再把罪名推到你们瑨王府头上。或者,把我们都除掉了,再推到别的什么人身上……反正江湖仇杀,无从查起……”
“究竟谁这么歹毒?!”赵恒月后怕不已。
苏玉捏紧赵恒月瘦削的肩膀,“王妃……恐怕我……此生再不能……送你……回瑨阳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我把苏宅……迁到你们瑨阳去?其实,我早迁了。十年前,在我对你起心动念的时候……只是一直没能告诉你……”苏玉凑近赵恒月耳畔,费力说出一个地址。
“你回去之后,到我的书房,把那个垃圾篓翻过来,找到玄关上的回纹按下去,左三药方,药名排序就是你失忆期间,给我写的那封相思信:望穿秋水,何时当归?倍加思念,百感交集,卿可念我?呃……”苏玉疼痛难忍,猛一下捂紧伤口渗出的血,“你对应药名,把药柜格子打开。山中所有苏家的东西、我的东西……就都在你们瑨阳了!”
闻言,与苏玉过往种种,齐齐涌入赵恒月心头,她五味杂陈、再忍不住情绪,“苏玉,本妃不要什么苏宅的东西,本妃只想你此生长留身侧、仅此而已!本妃都跟王爷说过了,他有三妻四妾,我要个内侍医官有何不可?”
“呵!……”苏玉眼泪流下来,“我这种罪大恶极之人,死有余辜,不值得你费心难过。我许不了今生,只能祈来世!来世我想与你……长相厮守、白首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