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主持带了好多人,强行要拖走赵恒月。赵恒月死死扒住门框,她血红的眼睛在挣扎中逐渐恢复正常,她一直注视着安平牧。脑子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环绕,那是素未谋面、只见过画像的常曦在哀求她。
“本妃要带走她、本妃要带走她!本妃绝不能留她一人,在此凶险之地!”赵恒月近乎疯狂地挣扎脱身。这时一名尼姑,忽从腰间抽出一柄柳叶软剑,径直朝赵恒月刺了过去。
“找死!”
便在电光石火间,安平牧飞身扑上,她本来离赵恒月十丈开外,却瞬息即至,赵恒月尚未看清她的身形,安平牧已经夺了那尼姑的兵刃。仅仅一招,尼姑们倒了一地,全是一剑封喉。
林羽儿、赵恒月都傻了,谁都没有想到,柔弱可欺的安平牧居然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绝顶杀手。更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安平牧手一松,丢了手中软剑,扭头冷冷对方丈说:“今天的事,你要敢泄露半个字,我有你好看!”
“是!”
方丈跪下,唯唯诺诺像个家奴一般。要知道,这无量寺隶属萧家宗室,无量寺里的方丈,那必是萧家宗室精挑细选出来的心腹之人。
“牧儿,你……”林羽儿刚想说话,安平牧抬手一掌,隔空将她击晕了。赵恒月倒退两步,差点滚下台阶,安平牧及时将她扶住。
“瑨王妃,让您受惊了!您……认识我母亲?”
“不……认识!”赵恒月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安平牧冷澈的眼神,在与赵恒月四目相交的一瞬,又变回了温柔似水,“您知道吗?您先前照顾我的样子、刚刚护着我的样子,都像极了我想象中的娘亲!”
“……!”
赵恒月心中刹那间五味杂陈,安平牧跟她一样,从小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安平牧刚刚说的那句话,一下子就戳进了赵恒月心底最深处。
“您也像我娘亲一样,那么容易上当受骗!我该说你们善良呢?还是该说你们愚蠢!”
安平牧一抬手,萧齐衍写的密折出现在了她的手上。“我是我外祖父和舅舅安插在王上、太后身边的眼线!您跟太后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瑨王的密折,我也看过了!”
赵恒月赶紧下意识往身上一摸,她藏在贴身小衣里的密折,就真的这么轻而易举被安平牧拿到了。
“给我!”赵恒月刚想抢回来,安平牧狡黠一笑,说了两个字,“交换!”
“你们萧国的人,如果个个都是这个德行,这折子不递也罢!你拿它去跟你外祖父、舅舅做交换,此等机密,换回你的自由绰绰有余!”赵恒月冷冷说完,失魂落魄从安平牧身边擦肩而过了。
……
“瑨王妃!”安平牧突然跪下,“还请您原谅!……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外祖父、舅舅只把我当工具对待,他们说给我的每一句话,都不过是他们想让我听到的……”
赵恒月缓缓驻足,却没有转身。“你的父母,跟天下所有父母一样,他们可以为你舍生忘死。”
“舍生忘死?!甚至,不惜让别人家破人亡对吗?!”安平牧起身,径自走到了赵恒月跟前,“瑨王妃,您是在可怜我?就算您以德报怨,我也是不会感激你的!”
“我知道,我已经从你父亲那里领教过了!”赵恒月抬脚就要走。
“瑨王妃!”安平牧再次跪下,恭恭敬敬将密折平举过头,膝行至赵恒月脚边,诚恳说道:“十年前,我的确对这个世道充满怨恨,幸得吾师东华真人相救,这才得以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上善若水、无为道心,缘起性空、慈悲佛心,我已不再是十年前的安平牧。瑨王愿为这个国家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这样的高义,晚辈高山仰止、肃然起敬。作为萧国子民,谁人不希望看到君圣臣贤、国富民强的承平盛景?你想把瑨王的密折亲手交给王上,太后的信物根本无法做到。现在王上在宫里,数千双眼睛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您可愿信我一次?我安平牧对天起誓:纵使粉身碎骨,也一定替您把这份密折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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