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面前,别说喊父亲,就是喊天皇老子,也没用。
蔡国公瞪了儿子一眼,“没听见吗?”
宝珠“啊”一声,吓哭了,“国公爷、姑娘、三老爷”的喊着。
在林邕还在发愣的功夫,蔡国公转对两个仆妇道,“还不动手。”
两个仆妇领命就又打起来。
宝珠哭喊着,“姑娘,姑娘。”
林香凝拿帕子擦着眼泪,又着急,又心疼,叫了一声“祖父”,刚想叫“三婶婶”,柳氏就豪不客气的打断了她。
“香凝侄女,原是你院子里的丫头,轮不到我这当婶婶的做主,但今日这事犯在我头上,我就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我平日里见你乖顺可怜,多有照拂,你今日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我这个婶婶吧!”
宝珠看自家姑娘被堵的哑口无言,直哭喊,“姑娘,您救救婢子啊!”
又对着林邕哭,“三老爷,您说会疼我爱我的啊!”却是没了多少力气。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能当真吗?
蔡国公心里嗤笑,喊道,“狠狠地打。”
“算了。”柳氏突然道,“香凝你领回去,找个牙子发卖了吧!”
林香凝眼中滑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讶,还有遗憾,嘴上满口道谢,“三婶婶菩萨心肠,好人有好报。”
柳氏转过身去,半眼都不想再看。
两个仆妇见蔡国公也点了头,便帮忙给宝珠松绑。
长福站起来将人背出了院,林香凝告退跟了出去。
两个仆妇没了差事,收拾好东西也走了,院里只留下蔡国公和林邕、柳氏夫妇。
蔡国公沉脸看着林邕道,“你媳妇都退一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说什么疼爱都是假的,庶子就是庶子,没有尊严。
差事是脸面,亲事亦是。
林邕知道自己没有抵抗住宝珠的温柔的关怀,是他的不对。
可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对吗?
他不过是睡了一个婢女而已,妻子便闹着打人,父亲还逼着他发誓不碰别的女人。
长这么大,虽一直被那些真正的贵公子看不起,但他从未如这刻般屈辱。
他想起了长清,那时的他们还是少年。
长清拉开打他的人,斥骂道,“庶子也是人。”
长清因此成了照进他心里的光,那个特别的存在。
可少年时的他很卑微,无论出身、学识,都比不过长清。
像禹都这样不缺富贵公子哥,他甚至连死皮赖脸跟在长清后面的资格,都没有。
他一个庶子,穿的再光鲜亮丽,也改变不了体内流着一半卑贱的血。
想当年,葛氏一夜衰败,他庆幸过,庆幸长清终于不是神坛上,他触不可及的那个存在了。
长清身后的追随者逐一离去,只有他,还一如既往的崇拜他,与他做朋友。
这一度让他忘了,自己是个抬不起头的庶子。
可柳氏,总是打压他,让他直不起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