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露晚看着猴头菇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先后与萧风奕脾胃都略弱,是以在上一世,寒食前后,她都会为二人做一些养胃健脾的膳食,其中她最擅长的,便是这桌猴头菇宴。
现在的她,只要与萧风奕有一点点的牵连,都会觉得恶心。
顾露晚转眸看了眼旁边奉膳的芷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楚,以头晕不适,拒绝了萧风奕陪膳的提议,去了东次间小憩。
刚过盏茶的功夫,便有太监打帘,萧风奕直接从正堂穿了出来。
迈入东次间,萧风奕的步子变大,三步并两步,没两下就走到顾露晚旁边,隔炕几落座,压手示意顾露晚不用起身行礼。
“皇后头疼可好些了。”
顾露晚复又带好面纱,才答道,“也算老毛病了,并无大碍。”
萧风奕关心道,“有的事,皇后还是记不起来吗?”
顾露晚摇摇头,“越是头伤近前的事,就越是想不起来。”
关于她的记忆,萧风奕隔三差五就要确认一遍,她已经答出了经验,无需萧风奕旁敲侧击问是否恢复了大婚那夜的记忆。
萧风奕体贴道,“想不起来也不要紧,皇后切记不可强求,太医说若是强迫想某件事,头疼的症状会更为严重。”
这个可不用提醒,都是她自己装出来的嘛!
顾露晚微点了下头,带着些许疑惑看向萧风奕,“臣妾依稀记得一年前东宫走水那夜,白日到过东宫,陛下知道臣妾那日进东宫都做了些什么吗?”
萧风奕脸一僵,一闪的阴鸷后,才扯了个笑,“朕还真不知,皇后若记起,可以也与朕说一说。”
顾露晚略显遗憾,正此时,周齐海进来禀报说“齐王与杜侍卫到了”。
二人相视一眼,顾露晚起身屈膝相送,萧风奕起身去了正堂。
锦帘垂落,手骨折未愈的斐然才从侧上前,一手虚扶着顾露晚重新落了座。
顾露晚扬了下手,斐然退身出了东次间。
正堂那边,杜武正与萧风奕在说审理宁嬷嬷的进展。
说了不过两句,那边静下来,只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又挑起了正堂与东次间之间的锦帘。
挑帘的是杜武,他立在帘后,颔首道,“还请皇后娘娘移步。”
顾露晚微颔首,移步到了正堂。
正堂里没有伺候的宫人,只有高坐宝座的萧风奕,立在龙案下首的萧风浅,加上刚进来的她,和替她打帘的杜武。
等人搬来一条锦杌,杜武请示完萧风奕才问她道,“不知娘娘,对金花案可有印象?”
金花案,发生在近二十年前,当年顾露晚还只是五六岁的幼童,远在北境,但亦对江南这状一门三百余口人一夜全遭毒杀的惨案,有所耳闻。
此案据说是其家中一帮工为了一个姨娘犯下,主人口中被塞一朵金花,因此被称为“金花案”。
这案不是悬案,但那帮工至顾露晚上一世的记忆终止,都未落案。
顾露晚摇了摇头。
杜武大概解释了一下案子,然后道,“宁嬷嬷的本名,便叫宁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