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盘上面的红布掀开,里面是一套折叠好的县公主宝衣,但这套宝衣上满是深色痕迹,斑斑点点的。
“这是?”汉王疑惑地问。人不过来,宝衣过来,宝衣同样也代表地位,可毕竟不是本人。
“上面的乃是血迹!”黄柄一说,全殿的大臣们顿时一片哗然。
黄柄将宝衣抖开,转身示众。上面血迹如此之多,好似已经沉积了好多天。大家都知道临邑县被困,长平县主带人死守,这件宝衣足以可见当时惨烈。
黄柄将宝衣略微折叠,又跪了下来。宝衣轻轻放在棋盘上,随后腰板挺直,铿锵有力地说道:“临邑县被困,长平县主以一己之力,力缆狂澜,整合兵力、死守三月。她穿着宝衣,和众军士戍守城门口,亲自督战,困杀敌军。身上宝衣染上血迹,无法洗去。愧不敢穿上已污宝衣,面见陛下,以免殿上失仪。故命臣前来,求君上降罪。”
说完叩拜。
这下汉王头疼了,脑瓜贼疼。以前也有人下旨不来的,很多藩王生怕来后被扣或者被害,都会找理由不来。最多的就是告病,可还真没人说衣服不能穿,以免殿上失仪的。
就连找理由,都能找出如此新颖靓丽的理由,却让人不得不服!
果然刘标这个老家伙又出列,跪下了:“长平县主为国之举堪称壮烈,不能罚!”
好了,呼啦啦跪下一片:“臣附议……臣附议……臣也附议……”
汉王深吸了口气:“确实不该罚,可孤也奇怪,除了宝衣,就不能穿别的来?”不穿宝衣可以穿其他衣服,难不成平时还不穿衣服了?
黄柄回答,口吐莲花,振振有词:“为了守城,长平县主已经倾尽家财,整个县主府家徒四壁。除了宝衣,所有绫罗绸缎全都变卖,换成粮米军需,守城时全已用完。原本打算穿着棉麻过来面圣,可得知匈奴使团此时也至,不敢失仪,故不敢。故叫臣来,请陛下降罪!”
穷到只能穿棉麻的衣服,把刘标感动得老泪纵横:“长平县主对陛下真是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才刚满十六,居然能有如此胸襟和气魄,实在难能可贵,真乃我大汉之福呀!”
旁边的老臣一个个都开始夸赞长平县主,恨不得将她夸上了天。就是让要那些谄臣看看,我汉室宗女,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