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楚云梨留了个心眼,等了近小半个时辰,才看到一架马车停在了陈玲珑所住的院子外,里面下来一个年轻的大夫,身边还带着一个小童。
王老大夫带着“老”字,肯定不会长这么年轻,要么就是没请来人,要么就是被人搪塞了。楚云梨放下帘子,转身回了村里。
还没到自家门口,就在那里停着马车。那马车还挺熟悉的,正是当初的陈夫人所有。
关于陈老爷休妻的事,府城传得沸沸扬扬。楚云梨都听说了不少。
看到楚云梨马车过来,陈夫人立刻跳下,然后扑到了她面前,就要握她的手。
楚云梨当然不会被她抓到,退后了一步,皱眉道:“你这是做甚?”
陈夫人满脸的急切:“关姑娘,是我对不起你,我亲自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当日的莽撞道歉的。玉安眼光向来不错,他那般看重于你,证明你定然是个心地善良的,你别跟我计较……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就让我们夫妻和好了吧……算我求你了。”
说到后来,见楚云梨面色不变,眼神还有些冷,她忍不住嚎啕大哭:“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你会被休,根本不关我的事。”楚云梨本来无意与她多说,想到什么,突然问:“说起来,我会和玉安
认识,是因为他受了伤流落到了村里。话说,他的伤是怎么来的?”
听到这话,陈夫人哭声一顿,随即又开始嚎:“我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知道他受伤的事后,我心中焦灼万分,夜里都睡不好觉。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伤的……我们母子感情并不如外人眼中那般亲厚,他厌恶于我,平时都不跟我说话。”
楚云梨颔首:“我知道就算了,你走吧。天色已经不早,这也不是招待客人的时候……再说,你也不是客。”
大概算是个恶客。
陈夫人哪里肯甘心?
本来他以为自己被休只是男人迫于儿子的威胁,当时虽然恐慌,但却没有害怕,可后来她才发现,男人已经另有了心思,这才几天,已经在准备定亲事宜,等到新人进门,府中哪儿还有她的事?
因此,唯一能够恢复以前荣光的法子,就是做回陈夫人。
可这动了外心的男人,就像是那脱缰的野马,拽都拽不回来。只能让别人劝……而能够劝得动他的人,也只有陈玉安。她与陈玉安之间夹杂挺多的误会,让继子帮忙,就算开了口也是白费唇舌。而能够说得动陈玉安的,也只有面前的姑娘。
因此,哪怕再不甘心,她还是准备上门求一求。
为了自己的以后,低这个头还是划算的。
她觉得自己足够忍辱负重,可楚云梨不是这么想的。要说最有可能冲陈玉安下毒手的人,陈家夫妻首当其冲。陈老爷不知道有没有参与其中,但面前这个女人一定有。
这样的情形下,楚云梨疯了才会去做这个好人。她也没兴趣认陈夫人这种拎不清的人做长辈。
眼看说不动楚云梨帮忙,且人已经要进门。陈夫人急了,干脆跪了下去。
“算我求你了。”
在当下人眼中,晚辈是不能受长辈这样的大礼的。楚云梨没有把她当长辈,却也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又哭又求。
正僵持间,陈玉安的马车过来了,他看到完好无损的楚云梨,再看向地上一脸心虚的继母时,脸色很难看:“你到这里来做甚?”
陈夫人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解释,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