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卢家人呢,虽然知道家里招了贼,但就像是卢母说的那样,如今住着这么好的宅子,外头还有两间铺子收租。总不至于缺吃的,所以,他们都没有委屈自己,买的那点儿白面很快吃完。并且,卢父三令五申不让出门,他们也偷偷出去买点心了。
白面吃完,卢母又来找儿子:“得买粮食了。”
卢盼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买粮食关我屁事。一家那么多人都靠我养吗?你们自己也想想办法,我那贵人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敢再去要了。”看到要哭不哭的母亲,他也知道自己的话太重,缓和了语气:“娘,咱们先省着点。等到半年后租金送来,咱们家日子就好过了。”
拿不出银子,卢母也没办法。
于是,卢家前几天还大鱼大肉,顿顿白面。瞬间就变成了粗粮馍馍和咸菜。由奢入俭难,别说小宝,就是大人都很不习惯。
楚云梨这边,那人在第二日晚终于退了热,又是两日,才醒了过来。
这几日只喝些药和鸡汤,俊秀的脸两颊的肉都消了下去,整个人都瘦了许多。看到他醒了,楚云梨松了一口气:“你可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适?身疼不疼?”
万成沣眨眨眼,听着耳边的絮叨,只觉得亲切。那日他被拖回去,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可这会儿他身下的被子是软的,鼻息尖都是干净的皂角味。
皂角?
不再是那种腻得让人恶心的香味,顿时让他舒了一口气,这才侧头去看床边的女子。
女子已经不年轻,但那双眼,很熟悉。
他记得自己被拖回去时,睁眼似乎看到了有个女人,没看到脸,只看到属于女子的绿色衣裳。可这双眼睛真的很熟悉,她是因为认识自己才救下自己的吗?
是的,救下自己。
这时他也想起来了,那日他虽然昏迷,却也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要给她赎身,还感觉到自己被搬了马车,他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又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见过她,但是,自己想要亲近她……
“是你救了我吗?”
楚云梨扬眉:“是。那天你只剩一口气,要不是遇我,你就死了。哪里疼?”
万成沣觉得周身都疼,但这点儿疼可以忍受。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点饿。”
就见女子去了外面,没多久就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进来,作势要喂。
万成沣:“……”
喂东西算是有些亲密的事,至少普通男女之间就不合适,面前的女子动作随意,他咽了咽口水:“我自己来。”
楚云梨冷哼:“等你坐得起来再说吧。”语罢,不由分说喂了过来。
万成沣只得被迫喝下。
虽然醒了,但他浑身疲惫,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接下来,他每日按时吃饭喝药,好得很快,十来天后,伤口结痂长出新肉,已经可以勉强下床走动。
楚云梨把人救了回来,心情不错。有点儿烦躁的是最近卢家兄妹三人老是换着过来敲门。
林婆子都快打发不了他们了。
这一日,楚云梨兴致勃勃正在院子里看万成沣走路。这人长得好吧,什么动作都好看。
万成沣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虽然感激她的救命之恩,自己也想那个什么……但是这年纪确实相差得有点大,得十岁出头了。
并且,虽然这家中除了她就俩伺候的人,但是她这个年纪,肯定是嫁了人的,兴许还有孩子,想到这些,万成沣就憋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