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远青觉得,奶那边已经松口让她离开,只要母亲这边愿意接收她,那么,她住进对面的事儿就妥了。
她倒不是觉得对面的宅子好,而是卢家现在过得又和当初在镇一样,吃糠咽菜不说,有时候还对付着吃一顿。
而对面……她可都听说了,猪肉鸡肉鸭肉各种肉换着花样吃,还有点心,点心铺子都认识林婆子了。
母亲身的这些料子细滑,一看就不便宜。再有,搬到县城满打满算也才一个多月,母亲脸的皱纹淡了许多,配她身的衣裳和妆容,看起来只三十岁左右。
能越活越年轻,证明她日子过得很好。要是自己过去而两个哥哥不去,到时候她的婚事和陪嫁肯定和在卢家不同。
可惜再多的想法在接触的母亲冷淡的眼神时,通通都散去了。
认真说起来,关酒儿和几个孩子相处的时间不多。她常年在酒楼做两份工,基本是两头黑。早出门天还没亮,夜里回来已经是夜里。卢家那么抠,根本舍不得点油灯,所以,别看同住一个屋檐下,有时候半个月都不一定能看到儿女。
这几个孩子,不如说是卢母养大的,关酒儿只是交饭钱。
卢远青不想这么放弃,道:“我是知道,我偷听到大哥二哥说话。”
楚云梨本来准备马车,她是背对着祖孙两人的,听到这话,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来,冲击得她面色当即就苍白下来。
看来,关酒儿还是在乎这三个孩子,或者说,她接受不了他们的欺骗。
她伸手捂住胸口,没有回头:“什么时候知道的?”
卢远青摇头:“我不太记得了。就是大哥来看爹那一次。”
因为路途遥远,再加来一趟还得吃饭,所以,多年来探望卢盼裕的都是关酒儿自己,卢远文唯一一次来,还是在八年前。
没想到还是个半大孩子的他,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
她继续问:“那时候你们就知道你爹会休了我?”
卢远青咽了咽口水:“大哥跟二哥说,爹有银子,让我们听话,乖巧一些,等他出来,带我们过好日子。还说……还说会给我找一个教我规矩的娘,以后还会给我找一门好亲事。所以我才……不跟着您的。”
八年前!
八年前的关酒儿才二十七,如果得知此事,想要改嫁也很容易,兴许还能再生孩子。
如果不是三个孩子的欺瞒,兴许也不会有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