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子苦口婆心:“姑娘,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一个姑娘家跑那么远,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得了?”
赵成蹲在门口,赞同这话。不过,廖家如今货物卖得便宜,如果不自己去拉,就得找别的人代劳,可人家也不能白跑啊。
酬劳要给,人家还不一定老实。廖家进货量大,人家每样东西给你多要一文,也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赵叔陪我一起。”楚云梨沉吟了下:“婶子帮我看铺子,我再找个人送下午的货。这一回去水城,我会找以前跟着我爹的那些人,不会有事的。”
她年纪小,确实引人注目。
对此,楚云梨也有对策。出发的那日,她挽起来发,用男子玉冠扣住,身上也换了一身男子的绸衫,乍一看,就像是富家小公子。
这么上路,总比她是女子要好。
天蒙蒙亮,一行二十多人就带着一大串马车出了城。楚云梨已经吩咐过,若有人问起,就说是迎城富商家中的老爷要历练儿子。
此去水城,单面需要五日,每日赶路至少得五个时辰。其实挺远的一趟,楚云梨坐在马车边上,感叹道:“挣钱不易啊!”
边上的赵成笑了:“难得姑娘终于懂了。”
楚云梨摸了摸鼻子,以前的廖红慈在双亲在时,并没做多少活,得双亲疼爱的她根本不知人间疾苦,买东西时出手大方,就现在,属于廖红慈的衣衫首饰足有七八箱。
水城有码头,周边几个府城都会到这儿来拉货,如楚云梨一般的货商在码头上随便扔一块石头也能砸着十个八。比起迎城要繁华得多。
赵成在廖家多年,也听廖父偶尔提及水城的事,凭着他那点回忆,楚云梨愣是找对了地方,亲自挑了货物,还杀了一通价。比起廖父在时,还便宜了一点。
并且,她还和货船东家约定,以后价钱浮动不超过两成,直接把货物给她派来拉货的人。
如此,楚云梨也不用每次都跑了。
这官道不平坦,马车硬邦邦的,坐上一天,人都快被颠散架了,来这一路,实在受罪。
连夜把货物装好,打算天亮启程,楚云梨让赵成盯着,自己回酒楼收拾行李。
进门时,余光瞥见隔壁房门前一抹白色的身影,正觉熟悉,想仔细看时,发现那人似乎体弱,身子一软,滑倒在地。
这会儿是傍晚,伙计正忙着给各屋中送热水,周围没人。楚云梨心里觉得有些像故人,也没想找人帮忙,自己上前弯腰去扶。
只见地上男子闭着眼睛,薄唇抿着,五官俊秀,此时满脸苍白,难掩其风华,乍一看有些脆弱。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他手腕,只觉脉搏虚弱,似有若无。她把人扶起,推开门送入房中。
屋中一股药味,她闻了闻,并不对症,她顿时皱起了眉。把人放在床上后,开始在屋中翻找。
因为她发现男子并不是生病,是中了毒。
此毒高明,让人渐渐虚弱,浑身乏力。咋一看像是生病感染风寒,若是按风寒去治,不出一月,便会一命呜呼。
她正翻找呢,突然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脸,侧头一瞧,只见床上男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对上她的眼后,微微一愣。
然后看向她手中拿着的东西。
楚云梨低头一瞧,顿觉尴尬。
她手中正拎着一条素白腰带,天地良心,她真的是想摸摸这里面有没有加料啊!
不是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可床上的男子好像误会了:“小公子,这腰带不稀奇,你若喜欢,我可送你几条……新的!”
楚云梨手一松,将腰带丢了回去,走到床边:“你觉得如何?刚才我看你在门口晕倒,顺便把你扶了进来,你要看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