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狠了,楚云梨捡起椅子,对着他的伤处狠砸了两下还不解气,冷笑道:“我还从没见过自己抢着做王八的男人,既然你说我跟你只是表面夫妻,我也没必要救你。”
她转身就走。
张虎被打得直吸气,见状急得大喊:“紫娘,我错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楚云梨想到什么,回头伸出手:“你想让我帮你找大夫也行,银子拿来!”
两人做了十多年夫妻,都是各赚各的,各花各的。不是紫娘不想要他的银子,而是不敢问。
张虎对着她伸出的手,一瞬间懵住:“你那里不是有吗?”
“那你找别人帮你吧!”楚云梨转身出门。
张虎:“……”
他做了多年的花楼管事,外人眼中的下九流,除了花楼中的人,就没有人愿意和他亲近。
而他被李嬷嬷赶出来,花楼中的人不可能会帮他。也就是说,他如今能够指望得上的,也只有妻女了。眼看妻子态度决绝,毫无商量余地,他急忙道:“我给你银子。”
楚云梨冷笑:“你刚刚才被我捉奸在床,我凭什么要照顾你?”
张虎放缓声音:“紫娘,算我求你。”
楚云梨走回床边,接过他给的银子,出门请大夫配了一副伤药,拿回来往他面前一放:“药买来了,不用谢!”
张虎:“……”
他如今趴在床上,别说起身熬药,动都不能动。
形势比人强,张虎眼神哀求:“紫娘,麻烦你帮我熬一下药!”
见她不动,他继续游说:“紫娘,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俩还有个女儿呢,我还没看着她出嫁……我知道我以前是个混账,做了不少错事。我给你认错,也跟你保证,等我好了,一定好好照顾你们娘俩。再不做那些混账事,我对天发誓!”
楚云梨伸出手来:“说得再多,也不如银子实惠。”
张虎:“……”好半晌,他扣扣搜搜去枕头底下摸。
楚云梨自己去拿,翻出来二两多银子,嗤笑一声:“这么点,还不如我攒的呢。”
她拿来药罐和小炉子放在床前,往药中添了水,又拿了些柴火放在张虎手边:“我得去找女儿,你自己熬吧。”
语罢,转身就走。
张虎瞪着她,气了半晌,眼看小炉子要熄了,也只能认命往里添柴。
*
天已蒙蒙亮,楚云梨去了柳府。
紫娘几乎每个月都要来,守门的人对她挺熟悉,只打了招呼就放她进去。
到了柳非昌的院子外,丫鬟拦住她,然后进去通禀。
余氏还是愿意见她的,只是态度不如以往和善:“有话就说。”
楚云梨福身:“夫人,我女儿不见了。花楼的护卫帮着找了,已经半日过去,却还是找不见人。”
余氏皱眉:“你女儿丢了,不跑去找,反而跑到我这里来,是指望我帮你找吗?我整日那么忙,哪有空闲帮你找人?”
被斥骂了,楚云梨并不着恼,她跑这一趟本就是做给老夫人看的。
楚云梨福身退下,余氏唤住她:“对了,最近花楼中有特别的客人吗?”
“没有!”楚云梨直接答。她一来不会刻意打听,二来,她又没想真心帮余氏做事,知道了也不会说。
出了院子,楚云梨往偏门而去,就在即将出府时,有婆子急匆匆而来:“紫娘,你等等。”
楚云梨顿住脚步回身,看到婆子身上的衣衫,立刻明白她是老夫人派来的。
婆子跑到近前,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气喘吁吁道:“老夫人找你!”
楚云梨好奇:“何事?”
跑累了的人本就焦躁,婆子怒道:“主子有请,去了就知道了!”
老夫人住在荣和苑,院子里树木都是柏树和长青树,并不花俏,较余氏的院子多几分稳重。屋子里的摆设样样贵重,老夫人歪在白皮毛铺就的软榻上,姿态悠闲:“当初我看到你时,你还是个妙龄姑娘,人长得美,性子也乖顺。我在一众丫鬟中一眼就瞧中了你,让你去伺候非昌。可惜……你们没缘分。一转眼,你都三十了,不服老不行。”
她像是单纯在叙旧,楚云梨听着,并不着急问。
老夫人看着窗外初生的霞光,道:“紫娘,听说您女儿不见了?”
“是!”楚云梨垂眸遮住眼中神情:“我是昨夜才知道的,花楼也派了护卫帮着找,可到了现在也没消息。”
“这人的命呢,都有定数。”老夫人意有所指:“兴许她只是去找了闺中密友,一会儿就回家了。”